那又怎樣?
韓絳回憶著往事,那些熙寧時代的記憶,在他心中不斷回閃。
新黨、舊黨的利益衝突和在朝堂上針鋒相對,互不相容的種種畫面,也在他心底浮現。
他知道的,只要他再次登上宰輔之位,成為都堂上的宰相。
舊年朝堂上的事情,一定會再次上演!
“人皆言,王介甫乃是拗相公……”
“可誰又知道,司馬君實的脾氣,不比王介甫差半點!”
這十多年來,司馬光在洛陽修資治通鑑。
可汴京的大行皇帝,卻一天都未曾忘記他。
無論是熙寧年間,還是元豐年間,只要司馬光肯點頭,那麼汴京三省兩府之內,必有司馬光的一席之地!
說不定,司馬光早就拜相了。
可是,司馬光就是狠得下心來。
直接和官家犟起來。
不答應他廢除新法,司馬光就不入朝為官!
一如當年王安石一樣。
不給他施展抱負的機會和信任,他寧願在地方為官。
所以,韓絳很清楚。
他若再度拜相,最大的對手和敵人,不是現在汴京城裡的那些後生晚輩。
而是這些年來,與他往來密切,彼此交好的司馬光。
一如當年,王介甫一入汴京。
曾與之互相交好,引為知己,甚至恨不得結拜的很多人,立刻就和他反目成仇。
“就是不知道,司馬君實,是否也如王介甫一樣,長於知君子,短於知小人?”
那是范文正公,昔年對王介甫的評價。
事實也確實證明了,王介甫在用人方面,存在很大問題!
若司馬君實也如他最恨的王介甫一樣。
韓絳閉上眼睛。
那就太諷刺了!
……
注:洛陽作為北宋西京,是宋代皇室除了汴京外最重要的地方。
每一代皇帝去世後,其靈柩都會在洛陽短暫停留。
同時,洛陽的應天會聖宮和應天禪院都會供奉天子御容,號稱是祖宗神靈之地。政治地位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