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淨淨突然面色一僵,警惕地望著她,“難不成你依舊在替簡戰漠監視我?他可說了,若是你在此處呆不下去,簡公府也不必再回去!”
手微一用力,門哐噹一聲被關上。
方婆的臉色鐵青,憤懣地離開。
聽聞腳步聲,林淨淨著實無奈,好似冥冥當中自己欠她的一樣,雖然是僱傭她的主子,反而無法降服。
若非隱隱地有一股熟悉之感,令她難以下狠心,不然才不至於受她的氣。
不行,往後得想辦法斬斷聯絡。
這頓飯小董幾乎反客為主,不停地為林淨淨夾菜,說她如此瘦弱。
“林小姐,你現在可是廠裡的一把手,身體可要養好了,要不然我們可會擔憂的呢!”
身後的常婆臉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低頭勸說道:“董公子說得不錯,小姐確實要多吃一些,近來可瘦了許多!”
“你們也許都不知道你們的小姐有多能幹吧,才短短的幾日,城中就變天了,什麼蝶戀花,如今的女子可都喜歡鳳求凰了。”
“可不是!”婆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每天穿出去都被人問起,我只說是我們家小姐所產,還有人來託我給她們買呢。”
“不必託了,如今的店鋪裡面一半都是我們的布,就算如此還賣不過來,我看陳家這回可是要倒大黴!”
林淨淨見他們個個眉飛色舞,啞然失笑,“做生意嘛,如今一樣的價格都在同時售賣,人們如何選擇且隨著她們去!”
小董連連點頭,“還是林小姐心善,才沒有將蝶戀花趕盡殺絕,不然往後怕是見不到蝶戀花了!”
幾人說得融洽,遠遠的方婆的目光時時掃過來。
小董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那道冰寒的目光緊緊地隨著自己,幾次瞥眼過去後迅速地收了回去,陰森森的,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有心想問緣由,只因並不明顯,只得生生地忍住。幾番下來再無興致,他胡亂地吃了兩口,找個藉口溜走。
離開之後渾身長舒了口氣,真是見鬼,回去之後立刻向虎子打聽方婆的來歷。
“你說的是方婆呀,不要理她,整天神神兮兮的,少爺一向不喜歡,可是林小姐卻主張留著。
其實,就連我們明眼人都瞧出來,她簡直像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對她再好也毫無反應,可是林小姐說什麼她做的菜會令她有種熟悉和心安的感覺,才一直留在身邊呢。
真是古古怪怪的,視而不見不就結啦!”
他倒是想,可每每想到那雙狼一般的陰毒的目光直盯著他,哪裡能夠假裝不存在?
“你小子行啊,有一點功勞上門去表功,還蹭了一頓飯,我看還是少些前去吧,令少爺知道了,可不得扒了你這層皮!”
“你們多想了,我只是覺得之前懷疑林小姐心中過意不去,如今想要前去補救而已,可沒有你們說得花花腸子。”
難得回到廠房自然要去找丁越亭,只在大坑上發現茫然失措的他。
聽說他不得勁,小董便在一旁開解,“你事業有成,年輕有為,還有個紅粉知己。人卻這樣焉焉巴巴的,若是有空還是趕緊地去見上一面以解相思!”
“去,去!”丁越亭絲毫不客氣,立即驅趕。
小董是丁家管家的孫子,管家三十年來在家裡忠心耿耿,早已成為一家人,父親作主將他的孫子從鄉下接來和他一同學習,一同旅遊,偏偏他只對印染感興趣。
而小董留了幾年洋,回來之後跟在自己的身邊打下手。
多年以來,兩人有如親兄弟。
小董對他也沒有半分生分,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抓過壺酒,“好了,我就不說了,陪你喝酒總行吧!”
丁越亭一聲不吭,抓過酒杯邊往口裡直倒,小董看得直乍舌,“這感情是有多大的心事壓在心頭才會如此大口的喝酒。
“其實,林小姐的性情溫和,要不讓她前去陪伴溫婉儀,也免得你擔憂。”
他煩惱地一瞪眼,小董敲不開他的話頭,只得作罷。
“好吧,我去招攬生意,你慢慢地在這兒自尋煩惱!”
等到他離開之時,果真丁越亭並未叫住。
幽幽地嘆了口氣,離開之前,依舊不放心叮囑虎子,“丁越亭一向大大咧咧,往先可無半分少爺脾氣,你多多地上心,若是有事的話順道解決,省得他無心給廠裡帶來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