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來說事情很簡單,等九點一十時,你按下閘門,那麼這一塊大洋就屬於你的,你想想,每日守在此處,和電打交道,既危險,一個月也掙不了一塊大洋。
如此輕而易舉之事,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電工望著手中的大洋,面色顯得為難。
周琴拍著他的肩膀,嫣然一笑,“若是成了,明日我去清風樓給你點一桌席面,讓你開懷暢飲幾杯!”
他別無其它的愛好,只喜歡喝酒,因為不曾出事,所以林淨淨也信任他,大洋依然燙手,而許諾的酒好似聞見醇香。
一時間有一些動搖。
周琴得意洋洋地衝他飛了個媚眼,最後才從容地走開。
回去之後心情頗佳,尤其是見到溫婉儀歸來後正將小短襖脫下,露出裡面上好的綢緞,更顯得人貴重。
她冷笑一聲,待到今天晚上看你怎麼圓場。
一分一秒只覺得無比難捱,小擺鐘滴滴嗒嗒,長針似鞦韆一般地晃來晃去,從未像今天那般既緊張又期待。
時針漸漸地指到了九,電工在裡面忙完,和周琴交換眼神。她趕緊收回目光,餘光瞟向眾人,並未有人注意。
溫婉儀更是忙忙碌碌的,她已經換好了舞衣,她穿著一身潔白的旗袍,像是最為聖潔的仙女,提著裙子往外走。
今晚是她的獨唱,因為並非壓軸,所以清湯掛水,可是前來捧場的人卻極多,才一露面,立即有人鼓掌,還不時地叫好。
侍從上前善意地提醒,四周一片安靜,溫婉儀唱得動情,周琴心中直叫:“關燈,關燈啊!沒有聲音如何去勾搭別人?”
她急得直跺腳,可是燈光卻好好的,絲毫沒有動靜,臉色鐵青地前去找電工,左右卻不見人影,問起來原來是家中有事早早地離開。
周琴急得直跺腳,待她回來時,溫婉儀已經唱完,輪到她前去,短短的幾十秒,李姐抓住她之後,飛快地換好裝給她套上衣裳,便將她往臺上推。
身後一溜煙的小姑娘已經就位,剛剛只關注作弄溫婉儀,跳得心不在焉。
“這真是以前的舞蹈皇后,那雙腿美則美,可是跳得跟兩個木頭一樣,毫無美感,哪有皇后的霸氣,還不如喝點小半壺呢!”
底下有人議論紛紛,更有人揚聲說道:“換溫婉儀上來,我們是看她的!”心中也慌亂,使得腳步慢了一拍,臉龐通紅。
就在此時,突然眼前一片昏暗,她的心猛然一驚,愣了許久,眼前立刻又亮了起來,眾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來。
不得不說,陡然地黑暗倒令人生出幾分樂趣。
直至最後,她已經大汗淋漓,回去之後果然見到了電工的身影,他已經好像老鼠一般地竄了出去,再也不見身影。
肩膀被人一拍,她的心微微地一顫,惱怒地轉過頭。只見到林淨淨笑盈盈地望著她,微微地蹙眉輕聲說道:“瞧你的氣色不佳呀,趕緊回去休息吧!”
不由分說,拉著她便往回走。
李姐為她卸妝,口中嘟囔著說道:“這人心若是黑的,打扮的再美也無法遮住她醜陋的心靈!”
好似心中不滿,梳頭時稍一用力,扯住她的頭髮。
周琴哎喲地疼叫了一聲,正欲張口大罵,見到四周的氛圍不對,眾人的目光冷冰冰,望向她時眼中都透過一絲不屑。
這種不適感令她略有不自在。
李姐離開之後,她便問一旁的林淨淨,漸漸地理直氣壯,“為何在我出場之時燈光會滅呢,是不是有人故意搗亂?”
林淨淨的唇角似笑非笑,目光復雜地望著她,只瞧得她的心中不自在,良久之後,才淡淡地說道:“這事你心中有數,我們都不及你熟悉透徹!”
“你是何意思?”周琴急了,霍然站起,尖聲叫道,“你們冤枉好人,今日我才是受害者。”
林淨淨無意伸手,將門關上,周琴冷笑著,“假惺惺!還擔心別人聽見,誰不知道你的品性!”
目光橫了過來,林淨淨冷冷地說道:“別再演戲了,電工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我,還有,他說並不喜歡喝酒,大洋也還給你!”
臉色雪白,周琴震驚地望著她,顫聲說道:“原來你們早已知道,所以在舞臺上戲弄我,你們簡直卑鄙無恥!”
“周琴!”林淨淨聲音陡然變得嚴厲,“你心術不正,留在裡面只會添亂,明日你不必前來,這兩天,我會讓人將錢送到你的手上!”
周琴立即站起身,不敢相信林淨淨竟真的會趕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