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些學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一臉凝重的開始懺悔,然後自發地向戰場衝鋒。一切都很順利,一切都根據邵雪痕腦海中的構思進行著,脫了韁的馬又重新被套上韁繩在荒原上疾馳。如果說現實跟幻想有什麼偏差的話,那就是穆熙,哪個“慫包”,像只正在進行獵捕的獅子,一路嘶吼著衝在最前方,頗有種“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感覺。他甚至都能聽到穆熙揮舞戰刀時,戰刀破開空氣的聲音。

但是說實話,邵雪痕自己都沒感覺到那一番話有什麼熱血的,純屬只是在腦海中瞎找幾個詞彙湊在一起,然後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喊出來。難道是說的人和聽的人感覺不同?就像謊言與誓言的區別,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他說的時候內心沒感覺,平淡的像是一涓細流,難道聽的人的內心就變成波濤壯闊的汪洋大海嗎?反正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有這麼大威力,難不成自己還有當演說家的天賦?

一個接一個的身影從他身邊閃過,讓他生出一種錯覺,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幻境,而他是這個幻境的中心,可以下達任何命令,他人不得抗拒。就像帝王般,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邵雪痕看見督軍從身後衝出去,像是著了魔一樣,使勁劈砍著空氣。這讓他從錯覺中回到現實,他追向督軍,心裡說,你一個督軍衝上去湊什麼熱鬧?他伸手抓向督軍的肩膀,可接下來所發生的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存活於這個世上,就連大陸是否真實存在也開始質疑起來。他的手指在觸碰到督軍肩膀的那一刻,督軍毫無預兆的爆開,可以稱得上炸裂,就像爆竹一樣從內部炸開四分五裂,變成一片飛揚雪塵。

但這只是開頭,就像音樂總會有前奏,就像舞臺劇總會有序幕,當前奏逐漸轉變,當序幕的帷幕落下,之後,才是**的來臨。

他無力去做什麼,眼前所發生的已經超過了他的認識,正在衝鋒的人們一瞬間變成了一團雪塵,沒有絲毫預兆,就好像這個世界他們從來沒來過。遮天蔽日的雪塵讓他有種面臨末日的感覺,無力反抗。風起了,雪塵像海嘯般吞噬他,他還未來得及有所準備就被雪塵把它壓倒,這些看起來無比輕靈的白色此時所擁有的重量簡直可以讓人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而這些細小的雪塵灌入他的鼻腔裡更是像蠕蟲往他身體更深處鑽。

他也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勁,多少時間才從雪堆中爬出,他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有種酒醒的感覺並伴隨著要命的陣痛,又像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後腦勺叫人給狠狠地來了一拳。世界在他眼裡顛顛倒倒,於是他也跟著顛顛倒倒、迷迷糊糊地朝前走。

從冰原上呼嘯而過的寂寥的風颳在他臉上,像是刀子劃開肌膚一樣吹得他生疼,彷彿在受千刀萬剮的刑法。

這個地方完全變了,變得陌生,一望無際的冰原上似乎只有他一個生命。

冰原的盡頭有著半輪西下的殘陽,殘陽如血般殷紅,映照著天空變得紅暈,但它根本讓人感覺不到溫度,就像是畫上去似的,可有可無。冰原上到處是巨大的冰川,它們橫臥著,通體呈現出它本身的幽藍色和反射殘陽的血紅色,一種混合而出的顏色美得令人驚歎令人炫目,雄偉而冷傲。這是畫板上調不出的顏色。

寧靜、幽古……它們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透過這面鏡子他看見了他自己,黑髮、黑眸、白衣……然期間似乎又流轉著時光倒影,從古至今億萬年的沉澱與積累,人類的誕生,文明的誕生,以及魔族的到來。於是,人類與魔族的戰火一直燃氣,如果世上真有長明燈,人類與魔族的戰火就是最好的火種……誕生、死亡、輪迴,這個大陸所孕育出的包括這個大陸,全都凝結在冰面上,他一覽無餘這些泯滅的歷史。

像瀕死的動物會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一樣,殘陽釋放出強烈的光,像是一陣風暴席捲了他,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而太陽似乎是存心要弄瞎他,光芒更加耀眼。

他心裡想,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不應該是在要塞城外嗎?真是見鬼了。

太陽會在黑夜來臨後消失,江河會在千百年光陰中乾涸。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光芒開始減弱。他腳下的冰澄澈透亮,以致於他的目光能直接穿透數百米的冰層,這讓他有種身處萬丈高空的感覺。他靜靜注視著數百米冰層下 那個盤膝而坐的人影。

他開始戰慄,那個人影僅僅只是平靜地坐在那一動不動地沉睡著,僅僅只是流露出的氣息都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裂開,承受著千萬斤的壓力,僅僅只是那個人帶來的威壓,如山一般的沉重。

那個人被冰封著,四肢被束縛著厚重的鐵鏈,鐵鏈繃的緊緊死死的伸向漆黑的海底,像是要把他永久封印在這。

他有著和人一樣的外表,漆黑的長髮緊貼他的背,五官精緻就像瓷娃娃。但他瞳孔中極盡的血腥、極盡的暴戾、極盡的毀滅……一切形容詞都黯然失色無法表達,他是惡魔,從地獄而生,或者他就是地獄。

《天神錄》傳說是由天神編繪,但究竟是否無法考證。《天神錄》在大陸有著各個版本,其中所描繪的天神都不一致,但其中有一章各個版本的《天神錄》的描繪都大相徑庭。坐在枯骨雕琢而成的王座上的惡魔之王突然挑起戰爭,不斷向天神們發起攻擊。他們與天神一樣,擁有至高無上的神力,是世間唯一能殺死天神的存在。這起戰爭最終以惡魔敗退而告終,但天神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五位至高神王以生命為代價將魔王蒼溟封印。

“我們把惡魔蒼溟封印,禁錮於冰海之下……一切的禍亂被平息,但終會再起,直至蒼溟破開封印,這個期限為十萬年……可我們已無力再與惡魔作戰……”

“惡魔會再次降臨的…”有人在說話,隨後是嘆息聲。嘆息聲彷彿有著跨越時光的能力,裡面蘊藏著無限的悲,他眼前浮現那場戰爭,惡魔與天神的戰爭,山崩地裂,彷彿身臨其境。

他心驚肉跳起來,這種地方除了自己還會有人在嗎?他看向冰層下的那個人,越看越覺得他就是蒼溟,但那只是傳說而已,誰又能證明那是真的。可如果不是真的,那為什麼與傳說中的描述又那麼相似……這可真夠扯淡的,自己什麼時候會去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幫信仰天神的人信仰了上萬年甚至更久也沒見天神出現過,也沒見天神憐憫過世人。

“這應該是個夢,一個比較真實的夢。”他安慰自己,但實際上他早就給了自己幾巴掌甚至咬舌頭咬出血,疼痛感真實而清晰。他聽林韻竹說過,在夢境里人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他現在只不過是在給自己強行洗腦。就像人不願相信某件事的發生時,總是會抱頭說“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以此來逃避事實,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無可避免,事情的結果絕不會因為別人不願意相信而改變。

“這可不是夢。”聲音再次響起,並且清晰,就像是有人對著他耳邊輕輕訴說,輕輕呢喃。

邵雪痕沉默很久,自聲音落下後耳邊就只有風聲。他氣若游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冰層下的人,害怕驚醒被冰封的的惡魔。

“這裡是,蒼溟被封印的冰海。”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感情。站在面前的人穿著白色的衣服,面料看起來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料子,表面刺繡而成淡金色雲紋看起來讓他有種超脫凡塵的感覺頭頂玉冠,一雙眼睛看起來奇特,瞳孔黑色而泛點藍。他的著裝也只有當今最為頂尖的服裝師才能製作出,而這樣的服裝往往都是用工藝品來形容,他把工藝品穿在了身上。

真夠奢侈的,大概也只有帝國皇室才有財力能夠把工藝品穿在身上吧,邵雪痕心裡想。剛這麼一想,他突然就想給自己腦袋敲一下,面對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生物自己竟然還在想些別的東西。

幾乎是下意識地,那把跟隨他多年的樸素古劍就從他手中亮出,就連強勁的寒風都被他刺得倒刮。

那個人看到了邵雪痕手裡的劍,就像是許久未近女色的好色之徒在床上看到了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眼睛頓時放出來光來。瞳孔瞬間變得湛藍,就像是天空的顏色。那麼的聖潔。

藍色的眼睛,是夢裡的那個人!邵雪痕猛地回過神,哪個曾在他夢裡出現過的人,哪個讓他心悸的人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並且他敢保證這絕不是夢。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夢中出現的人會在現實當中出現?邵雪痕覺得這個世界已經亂套了,自己的世界觀已經崩塌了。

那個人對著邵雪痕伸出一雙手,他手裡的古劍十分聽話的飛到了哪個人的手裡。他能感覺到古劍的心情,就像多年未見到主人的寵物,突然間見到歸來的主人的那種喜悅。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那個人拿著古劍,眼神分外溫柔,就像是新婚洞房時,身穿紅色禮服的新郎官在搖曳的燭火下,看著躺在婚床上的嬌滴滴的新娘。他的手拂過劍身,古劍便開始發出嗡鳴聲,在半空中極速地抖動。隨著一陣炫目的光,古劍變了新樣子。

邵雪痕愣住,直勾勾地看著完全變了樣子的古。如果說古劍之前像是醜小鴨一樣灰撲撲毫不起眼的話,那麼現在它就蛻變成了天鵝,而且是最為靚麗的那一隻。

對於這把全新的劍,他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但卻總是想不起來,明明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天神錄·神器譜》藍海與玄冰之神,五大神王之一冰羽的佩劍——淵華。

邵雪痕終於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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