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在邊塞從軍的一路坎坷,兩行清淚不自覺的緩緩流下。
若有可能,王猛必然會自告奮勇出關殺敵,可現在的自己王命難違,只能在此閉門守關。
王猛想了很多,可最終也只是沉默的注視遠方,久久不語。
“將軍,天涼了,回吧。”
一名守軍士卒上前朝著王猛低聲說著,王猛聞言微微頷首,走下城樓。
邊關的情況不容樂觀,關內各州的賑災也在繼續。
現在關內的災情已經持續了數月,可之前連年的整軍備戰幾乎掏空了大夏的國庫。
此時災情爆發,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好轉,反而愈演愈烈蔓延到南境的幾州,甚至開始出現大規模叛亂。
與最初的流民不同,現在各地的災民被有心之人煽動,開始成立一個個帶有宗教色彩的起義軍。
其中靠近北境的徐州有一個名為“火神教”的民間組織風頭最盛,直接喊出了“大夏已死,火神當興”的口號。
一時間整個徐州乃至北境的關內三州都開始有些風聲鶴唳。
……
徐州,林郡。
郡府中,一個體型富態的男人正愁眉不展的看著屋裡一眾哭哭啼啼的家眷。
“哭,就知道哭。”
忍受不了耳邊的哭聲,男人直接對著幾個婦人呵斥。
為首的正房夫人聽見男人呵斥,倒是不怕,直接出言頂了回去。
“齊讓,你有本事對我們女人發火,怎麼不趕走城外的叛軍。”
聽見自己壯碩如鐵塔般的夫人駁斥自己,名為齊讓的男人沒有和他拌嘴的心情,只是扭頭看向門外。
齊讓是徐州林郡郡守,對於這個偏僻的荒野小郡,平常鮮有人會去關注。
可自從災情爆發以來,林郡境內的百姓成立了神火教,無數災民蜂擁加入,逐漸有了不小的聲勢。
神火教最初起事時還只是一夥數十人的賊寇,可發展到今天已經數萬的規模。
期間齊讓也曾派兵進行過幾次圍剿,可卻收效甚微。
徐州畢竟不是北境,郡裡的兵卒全是沒打過仗的富貴兵,根本拼不過數以萬計的災民。
直至今日,成建制的神火教教眾已經攻破了下轄縣城,集結數萬大軍圍攻林郡城。
“郡守齊讓,開啟城門,留你全屍。”
城外一波波造反百姓赤裸裸的喊話挑釁,而郡守齊讓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始終見不到人影,讓城內的守軍不免感到有些心寒。
此時郡城的城樓上,守將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怔怔的發呆。
在神火教成事之前,他也曾多次諫言發兵剿滅,可那時的齊讓根本沒將這夥災民放在眼裡,一直抱有輕視的心理。
真當神火教攻破下轄縣鎮時,郡守齊讓才回過味來讓他帶兵鎮壓。
可那已是為時已晚,錯過了最佳時機,鎮壓失敗之後迎來的便是齊讓當頭的責罵。
此時守將還在猶豫,是否開啟城門加入這夥亂軍。
現在的大夏雖然滿目瘡痍,名義上仍然屬於朝廷和府郡。
放這夥亂民入城,林郡將成為第一個被起義軍攻破的軍事單位。
如何選擇,對他來說成了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