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二叔這是什麼意思?”
“死了!”
砰,巨大的關門聲猶如晴天裡的一記炸響驚雷,震的蕭平之大腦一片空白。
“死,死了?爹孃,死了?不!這不可能!”
蕭平之難以置信地吼道:“門口還掛著大紅燈籠,我爹孃怎麼可能死了!”
“旁支墳地自己去看!別他媽吵了!”邋遢二叔的屋舍,再傳來不耐煩的憤怒吼聲。
通靈三層的修為頓時爆發而出,風馳電掣的蕭平之一路跌跌撞撞,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屬於族內旁支的荒涼墳地。
那是兩座新墳,散發著泥土的芳香,豎立的墓碑,是兩塊腐爛的木板。
當墓碑上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蕭平之眼中時,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喉嚨一甜,緊接著一口心血猛的噴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知為何,每逢除夕年夜,天空總會飄起雪花。
砰砰砰。
不遠處的安平村,夜空上一片絢爛,五顏六色的煙花將天空照的忽明忽暗,除夕夜,正是家家戶戶親人團聚的日子。
蕭平之躺在兩座墳前,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著夜空,沒有淚水從眼中湧出,任憑雪花飄落在臉,就這麼日復一日,一連數日。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許久後的一日,陽光刺眼。
蕭平之冰凍的睫毛微微顫動,他起身後跪在地上,向著兩座新墳六磕之後,轉身離去,方向是他原本已經放棄修行的小靈宗。
歸來欲貧賤,別去卻相思。世事皆無奈,我心誰能知?外宗屋舍內,蕭平之緊閉雙眸盤膝而坐,嘗試著再次苦修。
只不過,他無法靜下心神思緒,父親臨行前的叮囑,母親慈愛關切的眼神不停在腦中迴轉,往日種種,歷歷在目。
“平之,娘不在,在外可照顧好自己。”
“臭小子不混出個名堂,別來見我和你娘。”
我……
我還沒有修出名堂,我沒臉回去見爹孃啊。
言猶在耳,直到此刻,蕭平之微閉著的雙眸才淚如泉湧,抽泣無聲。
白駒過隙,時光不老,老的只是日漸成熟的少年稚子心。
當兩個月後春風漸起,順著齊連山脊吹過小靈宗,撫過老樹新芽時,又是一年新春來到。
推開屋門的蕭平之閉著雙眼感受著春風拂面,有些悵然若失。
十六歲了。
“我曾經許下的願望和心裡的夢想,就像是一顆閃閃發亮的水晶。一路前行中汗水淚水伴我左右,阻擋我走向遠方。”
“而我只有穿過年少迷茫,才會變得更加堅強,如同那挺過寒冬的枯樹,發出的新芽才是未來生的希望。”
沉默中蕭平之睜開雙目,那一剎,眸中似有星河流轉,他整了整青色雲水衫,朝氣蓬勃的向著遠處人群密集地走去。
“一個月後就要開啟晉升內宗弟子試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