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叫來小廝,詢問今日府裡發生了何事,小廝將聽到的說了一遍,“你是說,老夫人因為安二小姐的婚事為難二小姐了?”小廝點頭,安明塵發現自己錯怪了皇甫雪,後悔不已,起身前來寢室,準備與他說一聲對不起,卻見屋子裡已經黑了。想來是睡下了。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離開。
其實屋內,皇甫雪根本沒有睡,不僅沒睡,還站在窗前,從安明塵過來到離開,都一直看在眼裡。只是,一直沒有作聲罷了。說什麼,如今這個情況,說再多又能有什麼用,這一次和好了,下一次呢,她終究還是要與公主成親,他們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不過是早晚罷了。
“小姐,你為何不請姑爺進來,我聽說姑爺剛才一會去就叫了小廝過去詢問,應該是知道今日小姐受委屈的事情了,小姐何不找個臺階下了。”南嶽公主馬上就要來到北楚了,若是小姐和姑爺一直這般鬧彆扭,到時候,得利的可就是南嶽公主了。
“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皇甫雪不想解釋,轉身回了內室。喜鵲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伺候他睡下才離開。這天晚上,皇甫雪睜著眼睛到天亮,她知道她不應該這般糾結,應該相信安明塵,相信他們的感情,可是隻要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公主,她便膈應不已,更無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午時左右,安明塵回了府,來到西院直接去了李氏住的院子,安宛如此時正在與李氏說薛衛的事情,已經一日了,皇甫雪那邊一點訊息都沒有,她擔心皇甫雪獨自做主將婚事給拒了,如今正求著李氏想辦法呢。這時,安明塵走了進來,“大哥,你怎麼過來了,下人說你最近這段時間都忙的不著家,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聽說你最近在相看,正好我有一個同僚的親戚,條件家世與咱們算是門當戶對,所以過來尋你去瞧瞧,若是覺得合適便將此事定下來,這樣你高興,娘也跟著鬆一口氣。”兩人沒想到安明塵竟然是因為這件事情過來的,驚訝之後,尷尬的笑笑。若是以前,安宛如或許直接就同意了,但是昨日見了薛衛,她便有了其他想法。只是,大哥介紹的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再者,大嫂一直反對,萬一薛衛那邊黃了,大哥這邊也算是有個備胎不是嗎?
想通之後,安宛如痛快的應下,李氏見狀自然樂意之至,“約了什麼時候?”安明塵見他們都滿意,笑著說道,“今日午時,在一品居見。二妹若是沒有意見,咱們現在就過去吧。”這麼著急?李氏笑罵道,“哪有說媒像你這般著急的,咱們到底是女方,好歹矜持一點,還有,你這般著急就沒有想過若是你妹妹不同意,你該如何與人解釋?”
“二妹為何不同意,二妹最近不是一直想相看嗎?”安明塵一臉疑惑,昨日安宛如想看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小廝並不知道,只是聽了個大概,安明塵便不知道她已經相看過的事情。安宛如回去換了衣服,便與安明塵一塊去了一品居,路上,安明塵叮囑,“等下你不必看我的面子,喜歡便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我的妹妹,不需要勉強。”
“大哥,我知道了。”以前一直覺得大哥冷冰冰的,除了對大嫂的事情上心,對她和娘從來都是板著臉,難得聽到這般溫馨的話,心裡開心不已,一刻鐘後,那車來到一品居門口,安明塵先下來,黃大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安大人,我還以為你要等會再來,快些進去,這會就可以上菜了。”
“黃大人久等了,本就是黃大人幫本官的忙,如何讓黃大人久等。”安明塵與黃大人寒暄著上了二樓,房門推開,安宛如一眼就看到了薛衛,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進來還是該退出去,昨日大嫂說的那些話快速湧入腦子,她像是被人破了一盆涼水一般,啪的一下清醒無比。
“二妹,還楞在哪裡做什麼,過來做。”安明塵朝安宛如擺擺手,等她過來與他介紹,“這位便是我剛剛與你提起黃大人的親戚,薛公子,薛家半年前才搬來京城,與我們還是老鄉。若是你們兩人有意,以後也多一個共同話題。”薛衛看到安宛如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笑著與安宛如說道,“好巧,咱們今日又遇見了。”
巧?又?安明塵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別的意思,下意識看向安宛如,安宛如原本臉色十分不好,聞言,臉色慢慢好轉起來,他認出自己,還沒有掩飾,這是什麼意思?黃大人也一臉不解,“怎麼,你與安小姐之前就認識?”薛衛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日我們便相看過,只是,在下一直不知道安小姐的心思,又對安小姐一見鍾情,便想找機會與安小姐再見一面,可是,若是在下貿然上門,實在太過孟浪,無奈之下,便求了黃伯父,還望黃伯父莫要生氣。”
“原來是這麼回事。”黃大人聞言,笑著與安明塵說道,“如此,還真是緣分,安大人,你說呢。”安明塵看了安宛如一眼,眼底滿是疑問,不過如今不是詢問這些的時候,附和的點點頭,吃完飯,四人一塊出來,黃大人與薛衛目送安明塵離開,扭頭說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氣,你是不知道如今京城有多少人想與安大人攀上關係。好好抓住這個機會。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不知道這個安大人……”黃大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過,男人有野心沒什麼不好,笑著回答,“安大人現在可是官居一品的宰相,你若是能成了宰相妹夫,你說說你是不是要飛黃騰達了,整個京城,即便是達官顯貴,見了你也要給你幾分面子。”
薛衛沒想到這個安宛如後臺這般大,昨日聽媒婆說,安宛如的嫂子是做生意的,想來家裡不缺錢,一高興就同意了相看,沒想到他大哥更厲害,官居一品的宰相,若是他們薛家攀上這麼一個親戚,以後在京都誰還敢欺負他們薛家。想到這個,薛衛一臉志在必得。與黃大人告辭,一臉興奮的回了薛家。
另一邊,安明塵坐在馬車裡,臉色陰沉,冷聲開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昨日與誰來相看的,為何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還能是誰,自然是我那個好大嫂了。”安宛如一點都不領情,甚至還有些埋怨,“若是她昨日幫我與媒婆說好,今日何必再來一次。薛公子肯定以為我們家不願意,所以才想盡辦法與我見面的,大哥,真不知道你看上大嫂什麼了。不過是有些臭錢,脾氣大,還見不得別人比他好……”
“閉嘴,誰准許你這麼說你大嫂了。”安明塵猛地抬起頭,“安宛如,你平日裡就是這麼對你大嫂說話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她是你大嫂,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怎麼改變不了,大哥不是馬上要娶南嶽公主了,到時候我的大嫂可就不止她一個了,到時候,我看他還怎麼囂張。大哥,實在不行,你休了他,到時候,一個棄婦,即便再有錢又有什麼可神氣的。”安宛如越說越過分,安明塵的臉色也越來越難聽,想到昨日小廝說的那些話,再聯想剛才的事情,安明塵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原本以為你只是不懂事,只要多加管教,你便能成熟一點,如今看來,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停車。”
馬車停下,季承煜冷聲說道,“既然你這般看不起皇甫家,那你也沒有資格做皇甫家的馬車。下去。”安宛如被安明塵嚇到了,捂著嘴巴,哭著下了馬車,安明塵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等她下去,直接讓馬車離開。回到皇甫家,安明塵直接去了西院。皇甫雪剛回來,這會正坐在桌前讓喜鵲幫她捶背,“太久沒有走這麼長的路,腿痠的很。你用些力氣。實在不行等下泡泡腳。”
“小姐最近身子太虛了,等下奴婢讓廚房幫小姐做些參湯好好補一補。”喜鵲蹲在地上,這時,眼前出現一個黑影,喜鵲抬頭看去,見來人是姑爺,眼前一喜,剛要開口,見小姐與自己使眼色,喜鵲起身離開。
“對不起,昨天是我誤會你了,我不知道你與二妹找了相看的人。我……”他們最近本來關係就不好,加上昨日這一出,氣氛越發尷尬,安明塵一臉心虛,皇甫雪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你不用與我說對不起,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你……”一句習慣,安明塵覺得像是有人在鞭打他一般,疼痛刺骨,“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與你說一句對不起。”走到桌前坐下,想緩和氣氛,“對了,剛剛我帶二妹去相看了,結果你猜,發生了什麼?”
皇甫雪看向安明塵,見他一臉希冀,突然不忍掃興,又覺得他這麼問肯定有什麼深意,思量之後,驚訝的開口,“你們今日相看的還是薛公子?”安明塵聞言,笑著點點頭,“不錯,娘子是不是也據地他們兩人緣分不淺。那個薛公子我也見了,也考察了一番,覺得他還是不錯的,與二妹也算是門當戶對,娘子昨日也瞧了,娘子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