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快,也委實快。
楚嬌娘歸還阿夏的身契,劃了奴隸,備了三箱奩的嫁妝,絹帛首飾不等,還叫陳懷安等人做了送親的隊伍,可謂風光無限。話說楚嬌娘自己出嫁時,可都沒有這般豐厚。
出門前,阿夏哭得一塌糊塗。
這丫頭無父無母,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風光出嫁,更未想過讓她如此風光嫁人的,竟是自家的夫人。直道自己何德何能!
阿夏邊哭,還邊給楚嬌娘磕了頭。
楚嬌娘看罷,切如有老母親送閨女出門的惆悵之感一樣,忍不住偷偷抹了一些淚。
“行了,姑爺還等著呢,文媽媽,趕緊送她出門吧,免得耽擱了吉時。”
阿夏不捨走,畫好妝面的臉都快教她哭花了,讓旁的一些與她較好的丫鬟跟著是一道哭著。
末尾還是文媽媽硬勸著,大喜的日子哭不得,隨後拉著,將她給送進了轎中。
文媽媽與她處得時間不多,但二人亦像母女似的,送進花轎時,也是好一番託話,讓她若是在外頭被欺負了,隨時來找她;若是有何難處了,也來找她。
雖幫不了大的忙,但能幫的必定給幫幫上。
鴛鴦蓋頭下阿夏點著頭,然裡頭的人兒卻是在層層揩淚。
文媽媽也跟著抹了一些淚。
“噼裡啪啦”響亮的鞭炮響過後,再隨著嗩吶鑼鼓之聲吹打歡樂,新娘子終於被送出了門。
楚嬌娘立在角門處,看著花轎遠去,久久,沉了一口氣下來。
五年了,要說不捨,都會有那麼些不捨。可女孩有女孩的人生道路,為婦之後,又有另一條道路等著她。她就是這般,一條路走完了,還有另一條路繼續行徑,到頭來,終究各自為客。
楚嬌娘有些失落,心裡空落落的,夜晚睡覺時,直將身邊男人的手牽得緊,路上有此一人,足矣。
……
話說阿夏出閣後,楚嬌娘本不打算再教人來伺候,但老.二如今還小,文媽媽一人與她可是更替不來,索性又提了兩個心思端正的小丫頭上來。
其中一個叫東雀,一個叫南枝,十五來歲,都是孤兒,亦都是被牙婆賣進來的,背景簡單。
更緊要的是,這二人此前均在周姨媽那邊照看過幾日的。
但想,經過周姨媽的性子挑剔過的,那幾乎也就沒多大問題。
不過楚嬌娘還是將她二人留在外廳,清掃了大半個月的廳堂與外院,和一些粗活,算是對二人的審視與評斷,之後才逐一叫她二人進來屋裡,開始伺候。
這些手段方式,是此前袁婉君告訴她的,文媽媽亦提過。若不是長期跟著的丫頭,提上來的,均得再多練一練性子才行。
楚嬌娘記下了一些話,如今愈發將一些心思,捻在了跟前。同時,與此二人也沒有像阿夏那般隨意了,該擺的威厲與規矩,無形之中也擺了出來。
也算不負袁婉君,佟媽媽和文媽媽在耳邊的提點吧。
夏日過後,秋涼的快,離阿夏出嫁已是近兩個月了,老.二也快一歲了。
長大一些後,老.二也老實不少,也多虧是十一這個當哥哥的學了幾個絃音,日日練習時,教老.二看得專心,也無心思再鬧了。
後沒多久,也是替老二辦了週歲宴。
老二取名為“恆”,應上十一名字中間的“子”字,名叫魏子恆。
此名字思了近乎一年,才定下來,就因他出生時的那場腥風之景,覺得不論改何名字都鎮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