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娘無好多說。話說,以前村裡人沒少人說魏家的大郎讀書讀傻了,不頂事兒,魏家屋裡如何如何?現在想來,她可是笑了。
要說謝齊不頂事兒,楚嬌娘酌量,那確實不頂事兒,就打那日賠償田地的事兒來說,竟是讓父母過來賠償,單從這點來看,無論外頭如何說他好,品行還是有些虧損。
而今謝家鬧出來的事兒,從何看都是他媳婦兒過於刁蠻,心思過多,矯揉造作,連自己公公婆母都不放過,委實厲害了一些。
可想如此媳婦,丈夫若不好好從中調和,只怕家中再無得安寧。
“要我說,像他家那兒媳婦,有一百個,我定休他一百個。”劉氏這話咬得厲害。
楚嬌娘忽然冒了個念頭,想問問劉氏,她這個媳婦當得如何?不過為了避免雙方陷入尷尬,有意恭維,楚嬌娘很自覺把此話收進了肚子裡。
然而劉氏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要我說,咱村裡的媳婦兒,我瞧來瞧去,還是咱家的嬌娘最順眼。”
楚嬌娘頭皮猛然一緊,幸好此刻是坐著的,不然她得找個地方攙扶一下,這……唱哪一齣?王婆賣瓜?帽子戴高了吧?
“娘,您……您這說得我,多,多不好意思的。”楚嬌娘憨憨一笑,表示此話多少有些虛假尷尬了。
劉氏不以為意,像個大公雞似的把頭高揚了揚:“這可不是我一人說的,沈家的陳氏,李家的吳氏,還有王婆子,再是村長家的,哪個不是說你不錯。說真的,咱家大郎切實娶了個好媳婦。”
楚嬌娘心口抖著,抬手摁了摁額頭的汗,心道:那先時在背地裡咒罵她的話呢?這就煙消雲散了?聽著怎就不那般真實呢?
對於劉氏說這些恭維的話,楚嬌娘心有餘悸,總覺著是不是要問她要點甚麼?或是想讓她去幹點甚麼?不然不太像劉氏的作風。
魏老頭且還算了解劉氏,自打江峰遠出參軍,江玉出嫁,生了孩子,還了鬧了那麼一出後,劉氏是變了的。說下來也是家中這媳婦來得巧。
魏老頭捻著短稀的鬍鬚,歪頭眯眼,對著婆媳倆偷瞄了好幾眼。心道:不錯不錯,人生終歸要學會接受,改變,從善如流……
劉氏說變也沒變,只不過凡事看著事兒來,既然外頭的都說他家這媳婦兒好,那自然是好的,相比起焦春娘,家中有楚嬌娘,那說出去,臉面兒上有光呀。
不過劉氏心裡終歸想的是,希望江峰日後能娶個更好的,到時候,她的臉面兒那才真有光……
謝家之事,鬧得龍山村村裡上下,但凡是路遇一個去忙活的人,嘴裡都在道說,連謝嫣嫦也鬧了回來。
謝嫣嫦比謝齊還是擔當一些,得知家中的事因,又知家中哥哥無能,不顧甚兄妹之情狠狠將謝齊說罵了一頓,又與焦春娘鬧了一出。
對謝嫣嫦來說,孩子不聽話,可說教孩子,但對父母出手,那就是大不敬。這二人均讓她瞧不起。訓責完了後,謝嫣嫦也就把孩子給領了回去。
謝齊則是一腦袋的懊惱,知曉自己愧對父母,但也覺著自己辜負了焦春娘,兩邊為難之下,最終做了個決定,決定帶著焦春娘分家出去。
這回,可是把謝聖手險些也氣吐了血。養兒本是為盡孝防老,老有所歸,如今有何來的養老盡孝老有所歸之說?謝聖手直揚言道:若是分出去了,那就一輩子也別進謝家的門!
謝齊心中難受,懇求父親不要這般絕情,偏偏焦春娘在後頭嚶嚶哭得九曲迴腸,說若是謝齊不願帶她離開這裡,那她就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壓根沒有孩子)奔清水溝投了算了。
聽聞這般威脅,謝齊骨頭都軟了,當即就偏向焦春娘,跪拜二老後,領著焦春娘收拾行李走了。
焦春娘走了,雖是送走一個禍害,但謝齊這事兒乾的不禁讓人唏噓。以至於村裡沒少人在背地裡罵他謝齊:由著媳婦拿捏,有了媳婦忘了娘,醫術再好也是窩囊,不頂事,男人不得這樣……云云。
此後續,與楚嬌娘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