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恁們誤會了,我們拾柴純是幾家合著拾回去自己私用的。您也知曉一個冬日下來,用的柴可不少,加上柴販子下手可快了,我們這也是好幾個山頭跑,好幾個山頭拖車的。”楚嬌娘好生憨和道。
蕭婆子沒甚好說得,直道:“我管你跑幾個山頭,今兒個跑到咱們村的這個山頭,那就得安咱們村的規矩來!別給我嚼幌子!”
“婆子您這可就不講理了!私自佔山,那是為匪,這若是告到官老爺耳中,您可是脫不了干係的。”
“喲!你又是哪家的小娘子,擱我這兒說官老爺?老實同你說了,這官老爺可是我大表哥家的小舅子,婆子我還就不怕你告到官老爺耳中,咱們今日看誰耗得過誰!”
楚嬌娘吃了一記啞語,敢情是個夾帶關係的。倒也難怪這婆子能霸著這個山頭,霸著這條道子,模樣能這般理直氣壯呢!這便是仗勢欺人了?
方想駁話,只見後頭又來了三位拾柴的嬸子。
別說,這蕭婆子的隊伍也真是大。
其中一位絳紫色麻褂子的嬸子,似認得楚嬌娘,順著蕭婆子的話,緊著挑道:“這不是龍山村魏家的小憨娘子嘛!蕭婆子你可不知,這小娘子啊!同我一齊在水窪嶺採過桑呢!”
“是嗎?那是熟人?”
“熟什麼呀!不過就是見她採桑時在水窪嶺鬧過一出,這才有些印象。”
絳紫色婦人走至前邊,擺下身上的揹簍,狐尖的臉上怪模怪樣翻著眼皮道:“當時我還記得,好是有人指了幾句,說這小娘子嫁出去後沒回過孃家。於是這小娘子呀,就把人打了,還把官老爺請來評理了。嘖嘖,您可得留些心。”
“喲!這還是個厲害的呢!”
“可不是呢!我最近還聽說呀,這小娘子把她家婆母氣得嘞!鬱寡了好一陣兒,連飯都吃不下呢!”
楚嬌娘陡的繃了臉。
蕭婆子好是驚訝,“嚯!這還真是蛇鼠一窩呢!”說著,兩隻眼還嘚嘚看向沈雲燕。
此二人一來一和唱戲一樣說得歡,沈雲燕硬沒忍住衝到前頭,“你罵誰呢!誰蛇鼠一窩!我道你們才是一堆爛泥汙濁不堪呢!”
“怎的?說你你還不服呢!”
沈雲燕氣得牙咯咯響,直想衝上去。
楚嬌娘亦咬了後槽牙,耳朵甚是不舒服。
這世道就是奇妙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汙濁爛泥蛇鼠一窩,說得可是一點兒都沒錯!
楚嬌娘不是能和這類人計較的主兒,較不贏。凝下好一口氣,將沈雲燕往旁一拉:“我們走吧。”
說著,自顧往旁邊小縫隙的地方過去。
邊上一嬸子見她還想離開,直上手將楚嬌娘推了回來,“想走!哪兒那麼容易!把柴給我留下!”
楚嬌娘掛著冷臉,一個踉蹌之後,扔下手裡的柴,便與此人扭打在一起。
她可沒先動手,是這婦先推了她。到時候論起事來,這事兒可不是她惹起來的。楚嬌娘撩的就是這一出。
沈雲燕是尋過幾回死的人,看著是柔弱,脾氣急起來那也是不認人。見楚嬌娘突然鬧起來,早忍了好些氣的她,亦不管多的含糊事兒,上去也踢翻了這些簍子。道這些人見他們好欺負似的!
眨眼的功夫,一堆人全扭在一團,七葷八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