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回去的路上,楚嬌娘也不知沈雲燕竟然是個如此健談的人,居然撿了好些話問了這小廝。
也是到現在,楚嬌娘才知這小廝的名字叫岑阿穆,原先是走鏢的,家中有一個兄弟,一個母親。母親在襄陽老家,同老姐姐住在一起,他與弟弟二人在鏢局散夥後,追了扶家,而今也有七八年了。
“那你有無成家?”沈雲燕又問,兩眼瞪得亮,臉上透著新奇。
以往楚嬌娘只知沈雲燕是個柔弱的,遇事兒愛慌亂,愛子心切的人兒。也現而才曉得,她竟也是喜歡扒這些婆婆媽媽愛打探的事兒,心中委實好嘆一口氣。
想她這話問得岑阿穆臉上,可是起了一陣為難之色。
見岑阿穆不作回答,楚嬌娘猜想他且有難言之隱,便立馬轉了話,緩解他的尷尬,問了扶卓儀大姐夫哥的事兒。
岑阿穆說,甄家的是被冤枉的,不知是誰想從中陷害,但一定不是史家。這件事查了好幾個月,一直無頭緒,扶大小姐本不想找扶卓儀,也是沒辦法,才託人找了過來。
楚嬌娘點著頭,心裡斷想這可是惶惶人心的大事兒,她多問下去也無用,便也不問了。
只是她這頭不問話,沈雲燕又開始問了。
要說沈雲燕到底是成過親,生過孩子的,縱是岑阿穆比她大上好幾歲,問起話來也是沒皮沒臉。楚嬌娘在內心對她無不又擺了好幾個頭。
入村後,岑阿穆緊閉上嘴就不再回話了,到底是武者話不多。多送了兩步後,他也不便再入村,一抱拳,道了告辭就走了。
沈雲燕還回頭看了他,之後扭頭過來便對楚嬌娘直扒拉起來。
一說,他這般年紀了,應是娶了妻罷?又說,走鏢的人可是混江湖的,怕是沒娶妻。再說,他若是娶了妻,他妻子怕是要成日擔心他云云。
見沈家要到了,楚嬌娘忙推著沈雲燕讓她趕緊先回去,說孩子要吃奶了,這才把話斷了……
楚嬌娘回到家,煙囪裡未見青煙,是以知曉劉氏又在家中偷了閒。在院門口站了少許後,長嘆一口氣後,二話也沒說,進院子,放下背籃,挽了衣袖,在院子裡擇了一些菜洗淨後去了廚房。
灶臺上有豆腐塊和精條的瘦豬肉,腳邊水缸裡有兩條鮮活的魚兒,瞧來便知是方川上過門了。
楚嬌娘頻頻出去的日子,也好是有方川上門幫忙,不然這家裡的活兒,她一人還真拿不下。
方川日日上門,這未來的姑爺不擔對魏老頭好,對劉氏也孝順,對江玉更是喜愛不減。直寵得小姑姐的性子都跟著改了幾分,也開始在家裡時不時的幫些忙活兒,咋一看,小姑姐整個人成長了不少,魏老頭甚是欣慰。
劉氏看到此,到底是慢慢放下介懷轉了念,嘆想著,那大莊子戶哪能給她這麼好的一個姑爺呢?還是認了。之後,劉氏鬱寡的狀態可好了一些。
有道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不過……還是鬱著。
楚嬌娘撿著肉切了小半塊肉,混著青菜炒了一盤小炒肉;又殺了魚,煮了一碗魚豆腐湯;見著雞蛋,順手拿了兩個,炒了一疊香蔥雞蛋和兩盤綠青的菜兒。
飯做好,擺上桌,未見劉氏來入席,這方小姑姐已經歡吃起來。楚嬌娘問了老頭子。老頭子先啜了一口湯,無奈替劉氏找了個藉口說,腰傷復發,在屋裡躺著。
楚嬌娘正要說去屋裡瞧瞧。
邊上大快朵頤的江玉不屑切叨一聲,打斷道:“什麼腰傷復發,我看就是無病呻吟!這都多久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弄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小姑姐這話說得……當真像個大人,不過這種針對劉氏的話,一向也只有小姑姐能說得這般直接。
楚嬌娘頓頓片刻,不能苟同:“我還是去瞧瞧吧,好賴要吃點飯才行。”
說著,去盛了飯,又夾了滿滿一碗菜去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