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箏說:“你的身體被別的魂魄控制了。是個很厲害的角色。那個人還放出了黑虎調魂旗中的鬼道士。”
是合晨鬼道!
趙風箏說:“不過那個鬼道士跟老缺同歸於盡了。也多虧如此,師叔才能趁機出手制服你身上的另一個魂魄,幫你把身體奪回來。不過師叔也說,你以後絕對不能再讓他控制你的身體了,否則,你很有可能被奪舍!”
奪舍?這個詞我聽說過。意思就是我的身體被別的魂魄佔據唄。我猜測,這應該也是厄徒祖師的最終目的吧。
我沒有說話,扭頭看見九常朝我們倆走過來。我跟那個日本鬼子是沒什麼話說的,於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東屋突然爆發出一聲慘烈的哭嚎聲。我們推門進去一看,譚轍跪在床前,趴在七叔的屍體上哭的十分悲慘。
七叔死了。
譚轍身上畫的全是硃砂符,連眼角和後腦勺都有。九常在一旁小聲解釋:“七叔臨死前幫譚轍過身了,從今天起,譚轍就正式成為道門中人,可以學道畫符,驅鬼驅邪了!”
我走過去拍了拍譚轍的肩膀:“哥們兒,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
七叔沒有子女,唯一的徒弟就是譚轍。現在他死了,身後事自該由譚轍操辦。
譚轍按照農村地規矩將七叔停棺三日,然後大殮發喪。譚轍在靈前為他摔了老盆,扶著他的靈柩哭得肝腸寸斷。
七叔的為人暫且不論,但是他對譚轍實在是掏心掏肺。他將譚轍打小養大,為了祛除他體內的惡靈,一生都在苦苦追尋。
院裡的老樹是他辛苦栽種的,直到後來奪取雙胞胎融魂、惡意害我,一舉一動無不是在為譚轍打算。
他的所作所為,與親生父親也別無二致。
等七叔出殯以後,譚轍找上可陳安安,他說:“安安,你身上的咒語是師父下的,我可以幫你解開!”
七叔臨死之前還曾用陳安安來要挾我,沒想到他剛一入葬,他的徒弟就主動找上陳安安幫她解咒。
陳安安的事,七叔必定對譚轍有所交代,只是他是否想過,自己的徒弟是怎樣實誠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用這麼卑劣的手段逼自己朋友呢?
陳安安也曾問過譚轍七叔對她下咒的原因。只是這件事究竟如何,譚轍也不知道。
自從七叔給譚轍過身,他好像一夜之間就踹開了道法的大門,一些我需要勤學苦練才能熟練掌握的符咒,對他來說簡直是信手拈來。
只不過誰也不曾想到,譚轍化解了陳安安身上的忘生咒以後,那個小妮子竟然性情大變。對我、對譚轍、甚至是對趙風箏都有了一層隔閡。
她沒有再拉著我的胳膊親親熱熱地叫“劉米哥”,只是說要走。
我問她要去哪?她說要回學校上課。我問她為什麼走的這麼急,她眼裡的笑容十分沉寂:“出來的久了,想回去了。”
我知道她心裡藏了事,過去那個天真活潑的陳安安或許再不會回來了。
一道悶雷劈在七叔院子裡的那棵老樹上,暴雨緊隨而至,夏天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