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撥草尋蛇你懂不懂?那玩意要是給咱們來一個黃蜂尾鉤針,咱倆可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你可別忘了,蛇可是兩棲動物!”
譚轍抱著膀子瑟瑟發抖:“你別費功夫了,它上不來,那玩意兒不是蛇!”
“不是蛇是什麼?”
譚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說:“那他媽是條黃鱔!”
誰家的黃鱔那麼大個兒?“你他媽是不是欺負我讀書少?”
譚轍從揹包裡掏出一罐固體燃料,取出一些引燃之後又往裡面添了些乾柴,他說:“最開始我也以為那是條蛇,可是它沒有鱗片,身上光溜溜的,而且,它張嘴的時候你難道你沒有看見它的舌頭?蛇的舌頭有分叉,那玩意的舌頭有分叉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它有沒有鱗片我不知道,但是它張嘴的時候舌頭確實沒有分叉!
“我靠,這他媽是妖怪嗎?黃鱔長這麼粗?個頭這麼大?”
譚轍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聽我師父說過,有一種鱔魚叫望月鱔,是吃腐肉長大的,個頭比一般的鱔魚要大很多。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浮出水面望月。有劇毒,吃了會七竅流血而死!”
“望月鱔?”我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下來,撇撇嘴說:“我是沒有聽說過。”
譚轍說:“你沒聽過紀曉嵐的一個典故嗎?”
這他媽怎麼還跟紀曉嵐扯上了?
譚轍說紀曉嵐有一回在鎮江逗留,恰巧碰上一個女子謀殺親夫的案子。可鄰居都說這兩口子關係和睦,這女人賢良淑德,都不相信女人會殺夫。
紀曉嵐審問了涉案的女人之後發現了疑點,他從集市上買來很多鱔魚養在大缸裡。等到月圓之夜,果然有一條從缸裡露出個腦袋。
紀曉嵐設法抓住了這條鱔魚,並當著相親的面宰殺餵狗,狗吃了之後果然七竅流血而死,跟本案被害人的死狀一模一樣。
原來,這兩口子家窮,丈夫好不容易抓了一條鱔魚,媳婦捨不得吃,燉了之後全給丈夫補身子了,最終也釀成了慘劇。
譚轍把故事講完之後,我說:“如果這真的是一條望月鱔,我想請問它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呢?你說它是吃腐肉的,這荒山野嶺的,它活動範圍有限,從哪弄那麼多腐肉吃?”
譚轍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阿嚏——”
見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我扔給他一根木棍說:“先把衣服脫下來,放在火上烤烤吧,不然要感冒的。”
譚轍看四下無人,也學著我的樣子脫了衣服掛在木棍上,我見他身上的皮肉白花花的,忍不住笑道:“你怎麼跟個小女孩一樣細皮嫩肉的?”
譚轍臉上一紅,梗著脖子說:“我基因好,怎麼,不服氣嗎?”
他話音剛落,我倆身後忽然傳來“啪嗒”一聲輕響,好像有人踩斷了一根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