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轍回頭說:“有魚!聽聲音還不小呢!”
我一邊啃著壓縮餅乾,一邊抬頭看著當空的圓月,沒有說話。俗話說滿月代表團圓,自我離家,月亮都已經圓兩回了,跟家裡也打了不少電話,我爸媽總說一切都好,可我還是忍不住思念。
“砰”一聲重響,河邊濺起的水花有一米多高,然後我就聽到有東西在水裡撲騰,“劉米,劉……劉米……”
我陡然受驚:譚轍該不會掉水裡了吧?
我跑到水邊一看,只見譚轍已經離岸有些距離了,他高舉著雙手,腦袋在水裡沉沉浮浮,嗆了幾口水,身旁水花翻飛。
我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看不出來啊譚律師,五大三粗的竟然是個旱鴨子!”
譚轍似乎很惱火,不停的用手捶打水面,還一個勁兒地往背後指。
我把身上的錢包、手機掏出來扔地上,嘴上打趣地說:“放心吧,我是我們村八屆的游泳冠軍,就算你掉海里,我一個猛子紮下去也把你撈上來了!”
我“噗通”一聲跳進水裡,譚轍卻抗拒地越漂越遠,我罵道:“你他媽的別亂撲騰,一會兒你都到河對面了!”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追上了他,剛一搭上他的肩膀,忽然聽到他大聲衝我喊:“蛇,有……蛇!”
我還沒反應過來,忽然看見他背後猛然躥出一個暗黃色的癟腦袋。那玩意有兩個拳頭一般大小,身子比我胳膊還要粗,一張嘴,滿口的腥臭,燻得我幾欲作嘔。
幸虧我反應快,一腳踹在譚轍小腹上。
我人在水中,這一腳踹的譚轍往後漂了半米,我也在慣性的作用下後退了半米。
這馬拉溝本來就窄,也多虧我這一腳,竟然把譚轍踢到了對岸,他身體雖然還被大黃蛇纏住,但勉強能在淺水區露出一個腦袋了!
山上的夜風有些涼,吹的我在水裡直打冷顫。
我回頭衝譚轍吼道:“你堅持住,我去拿刀!”這條蛇十分粗壯,單靠人力恐怕難以降服,上山之前我們買了兩把鋒利的匕首,這個時候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譚轍雙手掐住黃蛇的腦袋苦苦掙扎,可黃蛇身上好像滿是粘液,根本就是滑不溜手,有好幾次,都幾乎被這畜生咬到。
我從揹包裡翻出匕首又衝下河,譚轍的體力幾乎已經用盡了。他臉色蒼白,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你別亂動。”我摸索著繞道譚轍身後,趁著河面上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條大蛇身上虎斑一樣的花紋。
我將手裡的匕首高高舉起,正要落下,沒想到那畜生用尾巴一掃,我踉踉蹌蹌的“噗通”倒在水裡。
“他媽的!”我血性上頭,也顧不上其他,找準時機,一刀就紮在它身上,血像是打翻了的顏料一般一下子就漫染開來。那條蛇驚恐地翻騰了幾下,撇下譚轍遊走了。
我趕快扶著譚轍游回對岸,我倆投鼠忌器,不敢在河邊久留,相互扶持著找了片離河稍微遠一些的空地安頓。
譚轍累得像死狗一樣,坐在地上大喘粗氣,我找了根棍子在附近的草叢裡拍拍打打。譚轍牙齒打顫地問我:“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