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刑止的面上難得出現一絲尷尬:“白澤生長於東海之中的登桓山,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透過去,曉未來,能說人言。這隻白澤原是程玄捕來,送給程清淺的。當時我正在追捕火光獸,想用它的皮毛製成火燒不毀的‘火烷布’,可屢次未能得手。因知道白澤通曉天下事,便想從程清淺那裡……借這白澤一用,問問如何才能捕得火光獸。”
瞧他的神色,可不像“借”這麼簡單。
白刑止在眾人狐疑的眼神中,咳了一聲:“我……提了幾次,程清淺都不肯借我,卻轉頭把白澤送給了這個臭小子。”
荀含真跳了起來,嘟著嘴說:“白哥哥胡說,明明是你去偷了好幾次,都被程姐姐給發現,還讓你吃了癟。程姐姐嫌你麻煩,剛好我又喜歡這隻白澤,這才轉送給了我。”
白刑止把荀含真往雙腿中一夾,伸手就把小傢伙的嘴給堵上了。
荀含真掙扎未果,只好乖乖服軟。
白刑止的面上浮現一絲尷尬:“我……當時十分生氣,便將這隻白澤的聲帶弄斷了,令它口不能言,便是知曉天下事,也說不出口……哪知後來,八荒與四海之路阻斷,這隻白澤便成了八荒唯一的白澤了。”
說到這裡,就連那隻可愛的白澤小獸也翻了翻眼睛。
程未晞無比拜服。
所以,八荒唯一一隻白澤,居然口不能言。
這荀讖,拿著人家年少時犯的錯誤來噁心人,果然會給人添堵,不愧添堵小能手之名!
還有這個白刑止,年少時到底有多混球兒?一時生氣就弄傷小動物,活該現在堵心。
荀含真掙扎著胖乎乎的小胳膊,把嘴巴從魔爪下掙脫出來,搖頭如撥浪鼓:“不是的,白澤它會說話,上個月他就開口啦。”
眾人自然不信,若白澤能開口,荀讖又怎會讓它來這裡?
荀含真急了:“是真的,那天早晨我醒來,覺得天色很暗,便嘟囔著‘這是什麼天氣’?白澤便回答‘陰天’。”
陸輕染滿心不相信:“既然他會說話,你怎麼沒告訴你那好四哥?”
荀含真搖頭,肉嘟嘟的臉頰也跟著微微抖動,臉上有一抹委屈:“我告訴了,他不信。”
唔,大家也不信。
青吾長老距離白澤很近,順手摸了摸白澤的喉嚨,又讓白澤張嘴看了看,自言自語道:“聲帶幾近斷裂,卻有癒合新生的跡象,總不會是過了幾千年,這聲帶逐漸恢復,又能發出聲音了?”
一個沙啞的嗓音傳來:“是的,我聲帶稍有恢復,但還不能說太多,依靠靈力保護,一月可說一句。”
這音色,比青吾長老的聲音還要蒼老,彷彿砂紙,粗糙暗啞的很。
眾人驚呆了!這隻可愛的小獸居然真的開口說話了。
青吾長老此時也反應過來,對著白澤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你可知夜幽芝?它真能壓制攢魂骨中的魂魄嗎?”
白澤卻是再不肯開口了。
幾人這才想起白澤方才“一月可說一句”的話。上個月的一句話回答了天氣,這個月的一句話則是方才,真是浪費至極。
青吾長老憋悶著一腔鬱悶,險些吐血。
他剛才,真的只是自言自語啊!
荀含真倒沒意識到青吾長老的鬱悶,開心地拍手大笑:“看吧,我說得沒錯吧,白澤能說話!這次四哥不會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