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刑止道:“程清淺給你的藥方中,含有禁錮靈力的草藥。可惜,這種禁錮也只是暫時的,將來還有遭受反噬的風險,與其如此……”
程未晞明白了:“你想讓我停藥?”
白刑止點頭:“我們即將出發去符禺山,路途中危險重重,程清淺會在你遇到危險時現身,助你逃命……當然,一切以你的想法為準。”
程未晞感嘆,所謂選擇不過是從兩個傷害中選擇一個輕些的。
一點一點吸,總還有些好處。
她道:“那就停藥吧!”
白刑止朝她拱了拱手。
程未晞有些詫異。白刑止已好些日子沒跟她行這種晚輩的禮了,她剛才不過是同意停藥,他這禮行得有些莫名其妙啊!
思索間,白昔年敲了敲門,畢恭畢敬地道:“帝君,有客到。”
陸輕染問道:“誰來了?”
“荀含真。”
幾人都有些詫異。
說起來,荀讖從不約束荀含真外出,有時還故意送他去反對者身邊,端的是有恃無恐。
可荀讖卻從未讓荀含真來過疇華山,不知是有意還是湊巧。可如今,荀讖搞出這麼一齣戲,是為了什麼?
白昔年補充道:“顏爾原本將他帶去了抱朴齋,可他吵鬧不止,非要見帝君。”
白刑止眼睛一眯,心裡已是轉了幾百個念頭,漸漸形成一條清晰的思路。
他吩咐道:“把他帶過來吧!”
不多時,顏爾便將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送了過來。
那孩子略帶點嬰兒肥,圓嘟嘟的臉上有一對大眼睛,幾乎佔了臉部的三分之一,梳著齊刷刷的劉海兒,頭上綁了兩個小鬏鬏兒,可愛得緊。
小胳膊小腿搗騰地挺有力,走路時蹦蹦跳跳的,從身姿到神態都帶著孩子家的天真勁兒。一身紫色的衣衫,被他撐得略鼓,小肚子也圓嘟嘟的,十分可愛。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隻潔白的小獸,像小獅子,卻又長著羊角,溫順的眼睛溼漉漉的,乖巧地走進來。
荀含真見到白刑止,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跑過來,一把摟住他毛絨絨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叫了聲:“白哥哥,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想不到隔了這麼久,荀含真還記得他!
早在七千多年前,荀含真去崑崙山玄圃遊玩,剛好遇到吃飽飯變回真身曬太陽的白刑止。
不待他反應,小娃娃已經丟擲一張言聽計從符。白刑止一時突破不得,便被荀含真當成坐騎,拍、踢、摟、揪了半個時辰。
待到白刑止化回人形,那隻原本縮在老虎柔軟腹部睡著了的小娃,便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在他懷裡睡得深沉。
白刑止可不是什麼有愛心的神獸。一鬆手,荀含真便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屁股幾乎摔成八瓣,仰頭要哭,卻見白刑止幸災樂禍地盯著他。
小孩子天生就有一種敏銳感,單憑這一眼,就知曉白刑止壓根不是那種會哄小孩子的人,便收回了哭意,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