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鶴看向祁寶譽。
祁寶譽見狀拱手道:“駙馬!”
“連日叨擾主人,心中難安,聽老師說,祁兄對經濟之道頗有心得,不知祁兄未來作何打算?”
徐鶴沒有把邱騰讓祁寶譽跟著自己的話,說得太直白,但又讓對方明確感覺到了這層意思。
本以為祁寶譽會自投“羅網”,誰知祁寶譽微微一笑道:“我順天府、山西、河南還有不少營生,等此間事了,便要去山西收筆款子,我這樣的人,蠅營狗苟,倒叫駙馬笑話了!”
徐鶴以為他沒聽懂,於是更直白道:“部堂大人對我說祁兄有經濟之才,不知祁兄能不能出山幫我。”
以徐鶴如今的身份,普通舉人聽到能做徐鶴的幕友嘉賓,應該早就納頭便拜了。
但祁寶譽出人意料地笑了笑道:“駙馬盛情,祁某本卻之不恭,奈何家中走脫不開,只能……”
說到這,他深深一躬。
徐鶴本就是為了邱騰的面子才發出邀請,見對方似乎並沒有出山的意思,於是便拱了拱手道句“可惜”便告辭了。
當再見到公主等人時,張徽姮已經顯懷,面容也不似少女般俏麗,眉宇間多了一絲為人母的和順溫柔。
“亮聲!”正在陪公主走動的顧橫波先發現了徐鶴。
張徽姮轉過頭來眼睛突然就溼潤了。
徐鶴上前攬住二女輕聲道:“讓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顧橫波用顏色示意徐鶴多去關心關心張徽姮,果然,此刻的公主眉宇間似乎多了一絲惆悵。
“駙馬,我現在擔心的就是母后!父皇大行,我和弟弟都離開了北京,如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徐鶴也早就考慮過謝皇后的事情,但實在沒有辦法,到時候只能讓人想辦法帶信給老鄭和呂亨這種手夠得著宮裡的人,想辦法讓丈母孃日子好過一些。
不過在徐鶴估計,謝皇后這些年為人寬和厚道,待張璨已經算是很好了,張璨只要不是喪心病狂,就算是為了裝點牌面,也不會對謝皇后如何的。
徐鶴把自己的分析講給了張徽姮聽後,她的情緒稍稍好了些。
幾人一齊去拜見了謝氏,決定明日起早就趕緊出發。
到了晚間,徐鶴去邱騰房中以學生身份侍疾。
可能是日間跟徐鶴的對話消耗了邱騰積攢的大部分精力,這時候的他已經昏迷不醒。
但徐鶴還是謹以學生身份,一絲不苟地親自用細麻布沾水給邱騰溼潤嘴唇。
到了天黑之後,邱毅幾次勸說徐鶴,說他明早還要趕路,趕緊回房歇息片刻,但都被徐鶴拒絕了。
祁寶譽看在眼裡,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顯然對徐鶴的觀感有了些許變化。
就在這時,突然刑虎從外面闖了進來,見到徐鶴時神色緊張。
徐鶴看了看床上的病人,於是道:“小聲點說話,什麼事?”
刑虎道:“駙馬,屬下無能,張寶晚上不見了!”
張寶是刑虎的手下,徐鶴對他有些印象,於是他皺眉道:“是不想跟我南下?”
刑虎瞥了一眼祁寶譽和邱毅,然後小聲道:“他將咱們的馬匹全都盜走,恐非不肯南下這麼簡單!”
徐鶴聞言大驚失色,盜走馬匹,那就是想限制他們的行動能力,那個叫張寶的顯然是去通風報信了。
雖然張璨不會在京畿對徐鶴一行動手,但暴露了行蹤被他一鍋燴了,被抓回京中的一家老小還不是任憑他搓圓捏扁?
想到這,徐鶴“唿”地站起:“走,連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