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在家的齊王日子非常難過。
原本門庭若市的府上,現在變得門可羅雀。
皇帝倒沒有針對他釋出什麼詔令,但門口站崗的錦衣衛,以及內外的風言風語早就說明了問題。
以前那些一天來八趟的官員,看到這架勢也不敢來了。
有些不信邪的,到了門口就被人攔下,拿出筆墨紙硯,讓其登記姓名、官職,這些人一聽還有這種要求,頓時偃旗息鼓,溜之大吉了。
齊王在府中,鼓樂被沒收了,那些男寵也被宮裡派來的人遣散了。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心頭肉王昌璧也在被遣散的人當中。
甚至他還聽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偷偷彙報,說王昌璧剛離開王府,就被齊王妃的孃家人竇家,派人給劃破了臉,徹底毀了容。
張璨這次是真的被傷到了。
前途的渺茫,相好的遭遇,可惡的妻子,都像一座座大山似的朝他壓來,往日,遇到困難還有楊宜可以商量……
“楊宜!”張璨想到這人,面色突然猙獰起來。
枉他對此人如此信任,誰曾想,他竟然是父皇的人。
“父皇,呵呵,父皇,兒子都盯得死死的!處處防備!”
人啊,只要被悲觀的情緒佔據,那麼他的思維就會無休止地滑向深淵。
比如,太子張琰被廢這麼久,父皇為什麼還不會立他為太子?
難道他囑意的是張瓅那個小王八蛋?
張瓅原本年紀最小,身邊得用的人也少,可為什麼徐鶴,父皇信任親近的徐鶴會被指給張瓅,陪張瓅讀書?
還有,為什麼父皇會讓張瓅跟著徐鶴讀《資治通鑑》?
《資治通鑑》是給誰看的?是帝王學習興替之變,學習識人用人的書。
那麼讓徐鶴講讀此書,父皇到底是什麼意思?
越想張璨就越是屈辱和不甘。
為什麼?按照順序,自己也應該被立為儲君了!為什麼?
……
就在張璨在府中逐漸沉淪之際,突然太監稟告道:“殿下,外面有人求見!”
張璨轉臉露出猙獰,幾乎用咆哮的語氣吼道:“滾,讓他們全都給本王滾,滾得遠遠的!”
那小太監被嚇了一跳,但他還是不敢走,顫顫巍巍回道:“殿下,您,您還是讓他們進來吧?”
張璨用陰冷的目光看向小太監:“怎麼?連你也敢不聽本王的話了?”
那小太監如遭雷擊一般,渾身戰慄道:“不是,外面有一人自稱清河公主府的掌牌太監,他說,他說若是殿下不見他,恐怕會後悔一輩子的!”
張璨突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去,把他叫進來,我見見他!”
“來人啊!都死了嗎?待會等我一聲令下,將來人杖斃!”
這時四面不知從哪冒出些護衛打扮的人,垂首齊聲道:“是!”
不一會兒,一襲青袍的劉表走進王府前院的院中,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護衛,他心中雖然發毛,但還是強裝鎮定,儘量讓自己面不改色走到階下。
此刻的期望,腿架在王府侍女的腿上,兩手捧著茶盞,眼睛抬都不抬道:“徽姮叫你來的還是徐鶴叫你來的?”
“回殿下,是駙馬叫小人來的?”
聽到徐鶴的名字,齊王冷笑一聲道:“他不是在遵化練兵嗎?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我這裡的訊息,派你來看我的笑話?”
劉表躬身道:“回殿下,駙馬不知道殿下的事,奴婢也不知道!”
“哼!說吧,什麼事?”
劉表看了看周圍,抿嘴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