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徐鶴與謝良才、歐陽俊等人早早就準備好了馬車。
今天是國子監開講的日子。
翰林院掌院學士邱騰和北京國子監祭酒唐煉會親至現場,為所有舉人、貢生、官生、恩生、功生、例生、土官、外國生、功勳之臣及勳貴外戚大臣年幼子弟講學。
這種國子監例課之外的講學,沒事可以不來,反正國子監司業、繩衍廳監丞不會告訴你,國子監的學正、學錄們到時候會捧著簽到表,一一登記到場人的名字。
他們也不會告訴你,你不參加,那年底時,繩衍廳監臣的集衍冊中,就會記錄下,某年某月某日,某大佬講課,你小子不給面子,年終成績降一等,嚴重的,不僅扣發獎學金和助學金,還要藤條打屁股。
真的不是強制你到場,講學嘛,學術氛圍還是要搞好些的,大佬們講課,大家都是自願【擠破頭】才混進來的。
可不就是【擠破頭】才混進來的嗎?
看看徐鶴他們,距離國子監還有兩條街時,他們就被迫下了馬車,一路上全是認真好學計程車子。
只不過天時還早,路上黑漆馬虎。
這幫勤奮計程車子一個個嘴裡說出的話【含媽量】極大,別提多亢奮了。
進了國子監,天色烏黑,啥也看不見,徐鶴他們只能跟著人群朝裡擠去。
好在丁澤身強力壯,跟個推土機似的,將前面磨磨蹭蹭的弱雞士子們全都擠到了一邊。
“趕著去投胎啊?孃的,躲在後面還能睡個回籠覺,一看就是個棒槌!”
“小聲點,沒看到人家穿得舉人的袍子,很可能是赴京趕考計程車子,人家急著在掌院學士前露臉呢!”
“呸,雷劈死他八回,他們也中不了!”
“哈哈……”
終於,徐鶴他們趕到時,看見一個碩大的廣場之上,在北邊有一顆大槐樹。
樹下此時火把照得通明,十來個學官打扮的人正站列其間。
他們手中捧著冊子,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幫讀書人入場。
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兩個小桌,想來就是邱騰和唐煉的位置了。
這時,一個凶神惡煞的學官朝學生們大吼道:“都縮在後面幹嘛?往前站!”
他話講完……
果然,眾人又往後縮了縮,生怕自己被拎著站到前面去。
徐鶴他們不懂規矩,還是站在原地。
好嘛……
大家都是後撤一步,你徐鶴、謝良才、歐陽俊一下子就成了獨領風騷的人物了。
那學官見狀,直接手點著徐鶴他們道:“你們,對,就是你們,往前站,站我前面!”
這時,四周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竊笑聲。
反正是來聽課的,而且是主動來的,自然不在乎站在哪裡,聞言,他們幾人一齊朝那學官走去。
剛到那學官面前,那學官這才看清幾人身上的舉人袍子。
又看徐鶴他們臉生,於是難得擠出一絲笑臉道:“你們幾個不是國子監的舉人吧?是來京赴試的?”
徐鶴他們趕緊躬身見禮道:“正是!”
那學官感嘆道:“本監丞就知道,也只有你們這些人知道上進了。”
這時,陸陸續續有人也站到了前方。
果然,這些人裡大多都是穿著舉人袍子,操著天南海北口音官話的會試舉人。
這時,一聲鼓聲響起。
徐鶴身後,剛剛還在說話計程車子們突然閉嘴。
倒是跟徐鶴他們站在前面的舉人們還沒察覺有什麼問題,有幾個好在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