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攤的主人,是個面容慘白,彷彿大病初癒的青年。
這餛飩攤很是簡單,一根扁擔挑兩頭。
其中一邊是陶製的爐子,上面架著一口鍋,煑餛飩就在這口鍋裡。
扁擔的另一頭則是個小櫃子,最上面放著一應調料,中間的抽屜裡則是裝錢用地,最下面還有備料、柴火,總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個小攤,旁邊只有攤主拜訪的幾個竹凳。
五六個漢子正坐在凳上一邊吹氣,一邊吃著餛飩!
“老闆,再來一碗!”這時,一個精瘦的青年站起身來,來到攤位旁邊!
“三哥,這都蹲了幾天了,怎麼還沒發現翁正春?那徐鶴是不是晃了我們?”
原來擺攤的正是太湖水匪原來的三當家秦烈,而說話之人則是一直隨侍在他身旁的刀子。
再看那些吃餛飩的大漢們,如果徐鶴在場應該全都眼熟,那不都是秦烈手下十三等人。
秦烈搖了搖頭:“不可能,徐鶴雖然是個讀書人,但他還是言而有信的,不然,我們這一群人,他不可能輕易放走我們的。”
刀子納悶道:“那按道理說,翁正春早就應該出現了呀,為什麼到現在我們也沒發現?”
秦烈皺著眉頭道:“這家人絕對有古怪,咱們來這麼久了,從來沒看見過這家的主人出來過!每日裡,只有買菜的老媽子進出!”
刀子道:“你是說這翁正春和倭寇就躲在裡面?”
說完他搖了搖頭:“我跟過那老媽子,每日裡買的菜並不多,夠這家人吃就不錯了,但若是加上那麼多倭寇和翁正春等人,絕對不夠!”
秦烈也很煩躁,他一門心思想為二叔和劉三等人報仇,但卻不得其門而已,萬一這條線斷了,那他報仇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漢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剛剛刀子坐的竹凳上:“賣餛飩的,給我燒一碗端來,我不吃蝦米!”
秦烈眾人不約而同,目光射向那年輕人。
刀子冷聲道:“兄弟,這是我的位置!”
那青年看了刀子一眼,微微一笑便站起身來:“既是兄弟的位置,我讓讓便是……”
說話間,他來到秦烈身旁道:“下碗餛飩!”
秦烈笑道:“兄弟,剛剛都已經賣完了,你要吃,我就要現包,你能等不?”
那青年撇了撇嘴:“等唄!又沒啥急事!”
秦烈本來打算打發他走來著,誰知道這位不按套路出牌,竟然願意等。
沒轍,他只能拿出麵皮和裝肉的小碗。
“肉餡多些,別弄眼屎大的餡兒糊弄小爺!”
踏馬的,這小子要求還不少,坐在竹凳上的十三等人全都把目光轉向餛飩攤這。
秦烈微微一怔,接著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轉而衝那青年笑道:“兄弟,咱們之前在湖州那是老字號了,初到寶地,不敢糊弄的!”
說著,他趕鴨子上架,左手拿著餛飩皮兒,右手拿著竹刮板,一刮子下去,好大一塊肉餡便被抹在混沌皮上。
秦烈本來就不是做活兒的主兒,抹了肉餡便放下刮板,兩手捧著麵皮捏咕了半天,這才堪堪把一個餛飩包好。
再看竹簍裡的餛飩,那醜樣兒,就像吃歪了肚子的癩蛤蟆,刀子在一旁看了簡直想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