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的習俗、趣事、產出只要是聽說了的,便寫在紙上。
聊天的物件有平民百姓,有官身背景計程車紳。
這個時代沒有高鐵飛機,甚至沒有汽車輪船,交通確實不方便,但也讓徐鶴能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看看這個世界的山和水。
一路走來,他不僅開闊了眼界,心情也變得舒暢了很多。
到了太湖邊,湖州的官船早就等著了他們了。
徐鶴也不著急,在太湖邊的漁村住了兩天,按照自己定下的規矩,把周圍的鄉中宿老請來了解了下當地的風土人情,這才上了船朝南駛去。
來迎接徐鶴的是湖州府衙的三班捕頭周舉,這周舉挺有意思,原本是湖州的一個秀才,父親那一輩就是捕頭,因為不想讓子孫一直籍籍於小吏,花了錢讓周舉讀書。
但周舉卻是個傷仲永的典型,小時候讀書還挺聰明,可參加了幾次鄉試也沒中舉,加上老爹年紀也大了,家裡如今早就坐吃山空,便無奈讓兒子退而求其次,先保住捕頭這個位置,其它……,下一代再說吧。
大魏朝是不禁吏員科考的,所以周家才能有進有退。
但這也造成了周舉這個捕頭,實在是……
“解元公,在下週舉,字尚賓,奉太守大人命,在此專候解元公!”說完,一撩袍子下襬,做了一揖。
徐鶴笑道:“沒想到捕頭竟是秀才出身,真是文武雙全啊!”
周舉苦笑一聲:“才學淺薄,中途而廢,文武雙全實在愧不敢當,如今不過是文不成、武不就,衙中笑我酸秀才,出門叫我黑紅夜叉,實在是……”
徐鶴沒想到這周舉還是個妙人,說話挺有意思,但他走了多日,很是疲憊,便端茶讓丁澤送了客,自己在船艙裡寫日記。
沒多時,突然外面甲板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徐鶴對丁澤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丁澤出去片刻後帶著周舉回來了。
周舉道:“解元公,是太湖上水匪梁喬的人馬,見有船透過,便駕著小船過來看看!”
徐鶴皺眉道:“這太湖上水匪多嗎?”
“本來很多,但這些年梁喬勢大,逐漸吞併了一些小的勢力,但解元公放心,他們這些人看到官船還是不敢亂來的!”周舉看著窗外遠遠監視的小船,對徐鶴解釋道。
徐鶴皺眉道:“為何我住在太湖,那些村裡的百姓卻沒有提到太湖裡有這號人呢?”
周舉笑道:“梁喬的很多手下其實就是太湖的漁民,他們平日無事便以打漁為生,但若有肥羊,便嘯聚小島,劫掠商船。”
丁澤詫異道:“為什麼官府不剿呢?”
周舉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徐鶴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這些人估計惡行不彰,就是劫財並不傷人,再加上地方上和官府多有包庇,上面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沒多久,果然監視徐鶴他們的小船漸漸消失不見,甲板上警戒的腳步聲也停歇下來。
徐鶴不由對這周舉刮目相看。
明知來人不會對官船下手,但他還是組織衙役和水手防禦,這叫謹慎。
而謹慎,是一種很好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