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接近年關。
李知節早就已經回到揚州,之前他派了個老家人來接李思夔,誰知李思夔這傢伙到了海陵,如今徹徹底底放飛自我,準備繼續沉浸式體驗徐鶴的快樂教育理念。
李知節作為通判,日常的公務十分繁忙,自己沒時間照料兒子,兒子又不肯回去,他倒也不著急,讓自家兒子跟徐鶴多接觸,他還巴不得呢。
不過到了年底,李知節的婦人從浙江由家人護送,來到揚州,十分思念兒子,沒辦法,李知節只好寫信給徐鶴,叫他把李思夔送回去。
徐鶴這邊也到了府學銷假的時候了,之前是因為陳華和徐嵩擔心他被聞香教報復,所以做主幫他在府學請了假。
現在歲考將近,聞香教也早就沒了動靜,徐鶴再也沒有耐在家中的理由,這兩日只好收拾行裝,準備去府學銷假歲考了。
就在他在家裡收拾行李時,吳德操說有客來訪。
徐鶴問道:“耀臣兄,對方有沒有說是什麼人?”
吳德操想了想回道:“一個五十不到,氣派大得很,還有個年輕公子,好像來頭也不小,問了對方來歷,他說是你的故人!”
“故人?”徐鶴的故人多了去了,這又是哪路神仙?
等他來到前院時發現,來人竟然是王良臣和沈玞。
他趕緊進了堂屋,作勢下拜道:“不知大宗師光臨寒舍,學生有失遠迎。”
一旁的吳德操都傻了,大宗師?
這就是剛剛上任不久的新任提學道王良臣。
他趕緊跟著徐鶴拜倒。
王良臣呵呵一笑,起身攙起徐鶴道:“亮聲不必拘禮,私宅之中,隨意些便好!”
他的話音剛落,沈玞搶上前來拉著徐鶴的小臂笑道:“聽說舅舅要來海陵,我特意央求了母親,這才能隨行見亮聲一面!”
徐鶴被他這親暱的樣子搞得很不自在,接著拱手行禮的機會,不動聲色地將手臂從沈玞手中抽了出來。
“原來是石徴兄,好久不見!”
眾人行禮之後,徐鶴不知對方來意,於是轉頭故意對吳德操道:“耀臣兄,你幫我跑一趟鳳凰墩,就跟二老爺說大宗師來了,請他中午作陪!”
吳德操聞言,又躬身朝王良臣施了一禮便轉身出門去了。
徐鶴見狀,心中更是疑惑,他剛剛這句話其實就是試探王良臣和沈玞,是不是專程來找自己。
如果是專程找自己的話,他讓吳德操去請徐岱,王良臣肯定出言阻攔。
但現在王良臣端坐撫須,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這就讓徐鶴抓腦門了。
“既然亮聲去請太丘公,這樣也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王良臣眼中含笑道。
徐鶴見他也不說來意,只是跟他說些學問上的事情,東拉西扯沒個重點,心中更是忐忑。
這邊他小心應付著,那邊徐岱得了信,趕緊坐了轎子來到十勝街。
剛進門,徐岱就拱手笑道:“原來是汝鄰兄,怎麼不直接去鳳凰墩,倒來了個晚輩家裡!”
你看看,到底不同以往了。
上次楊寅秋來時,徐家只有個致仕的侍郎,徐岱那是處處陪著小心,生怕得罪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