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寅秋想到這,將剛剛錄好的一篇文章揉了揉,扔在桌上。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下人提醒道:“老爺,轎子在外面備好了,該去赴簪花宴了!”
楊寅秋心中煩悶,不想參加又不得不參加,精神內耗了好久這才不情不願地抬了抬屁股道:“知道了!”
……
山陽侯府,西跨院。
這一代的山陽侯薛舉正看著犟種兒子,一把將他掐死的心都有了。
“平日裡爹也沒管過你,但這次關係到我侯府的未來,容不得你使小性子!”
站在下首的小侯爺薛永志梗著脖子亢聲道:“爹,孩兒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長大後更是想像咱家曾祖似的,憑著手裡的功夫安邦定國,你卻讓孩兒犧牲色相去討好什麼公主,孩兒寧死不從!”
“你~!”薛舉聞言氣得脖子上青筋亂跳,大罵道:“咱們薛家是大魏的勳貴,表面上掌管著五軍都督府,但現如今出征都是文官掌軍,哪還有我們勳貴什麼事?現在兵部更是凌駕於我們五軍都督府之上,這些年審視都司衛所的武官任免都被兵部奪了去。”
“我們父子和南京城裡勳貴,如果沒有皇上的旨意,甚至連南直隸都出不去,你還想領軍打仗?做什麼夢呢?”
這些話,薛永志早不知聽了千遍萬遍,只見他憤然道:“那是以前,現如今,九邊、遼東韃虜騷動,東南倭寇橫行,各地民亂四起,那幫文官平日裡耍些陰謀詭計還行,若是上馬殺賊,朝廷到最後還是要靠我們這些武人!”
薛舉聞言氣得魂掉,現在的勳貴武人太平了百多年,還有幾個能上烈馬挽強弓,也就自家這個傻兒子天天窩在金陵做些不靠譜的夢。
再說了,北京城的皇帝真能放心他們這些勳貴?
若是放心,為什麼自己的祖父僅僅因為莫須有的受賄一百兩便被罷去王位,直接降為侯爵?
一百兩,說出去都是笑話,北京那位主兒臉都不要了。
哪家勳貴會特麼受賄一百兩?還特麼不夠秦淮河上吃頓花酒的呢。
但有些話,就算是在自己的侯府內,薛舉也不敢多說。
像自己這等勳貴,向來是朝廷錦衣衛秘密滲透的重中之重。
萬一在言語上有對那位的絲毫不滿,錦衣衛的陸某人可是那位的忠犬啊……
父子倆的對話,一個不能多說,一個不想多說,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
恰在此時,門外有侯府下人稟報道:“小侯爺,松江沈閣老家的公子沈瑄拜訪,說是想參加簪花宴,請小侯爺這個主人幫忙領了去!”
正好跟老爹話不投機半句多,薛永志連忙道:“請沈公子稍等,就說我馬上就到。”
眼看兒子要開溜,薛舉怒道:“我不管你這個那個,公主馬上就要跟著太子來金陵祭高祖陵寢,這段時間不準亂跑,你必須呆在家中聽我安排!”
誰知薛永志回頭道:“做個駙馬有啥好?天天只能跟個怨婦似的呆在駙馬府等公主臨幸,誰愛做誰做,反正我不去!”
薛舉大怒:“你這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