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被堵了。”黎池鬆開揪著他衣領的手,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這巨石起碼有三尺高,像是什麼斷了的山體,上面還附著著許多暗綠色青苔。他走上前去細細打量了一會兒,嗅了嗅上面的石塊氣息,倒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之處。
可是,真的只是湊巧嗎?
“師兄,我們現在怎麼過去?爬過去?”尚辭撓著頭髮,仰頭看著這巨大無比的石塊,心裡有些訕訕。呃,自己到底是什麼嘴巴?居然說什麼來什麼......
“石壁上盡是青苔攀附,你爬一個試試。”黎池邊說邊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用“你沒有腦子”的眼神瞥他一眼。
這個山谷是通往雲夢澤的必經之路,現今被巨石堵住谷口,確實有些麻煩。
而之前,黎池因為修煉不慎而致心法有損,他此刻亦是無法使出御劍之術。
如今,還真是應了這位尚師弟的烏鴉嘴,只有水路可行。
只是若要坐船......他想到這裡,臉色又是冷了幾分。
罷了,待會兒閉眼即可,總比在這乾等著強。
“走吧。”
“啊?”尚辭不解其意並愣在原地,再一晃神便看見他的黎師兄正向那渡口走去,寬大的白色袖袍恰從他面前不輕不重地拂過,“師兄,我們是走水路嗎?”
“嗯。”
“啊啊啊!好的好的!”尚辭活像個見到骨頭的餓狗,眼神冒光、無比興奮地奔到黎池身邊,整個人看上去倒是乖巧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怕被黎師兄打,他此刻必定會轉過身對著那巨石大喊一聲:“幹得好!”
黎池白衣飄飄,而尚辭是開心地飄到了那渡口處。
渡口旁有一座年歲久遠的木亭,亭柱上裂痕頗多,就算曆經風摧雨折也未斷了骨架。
亭內有一黑衣老者,他靠坐在柱子旁,掩在帽簷下的臉若隱若現,花白鬍子蓬亂地搭在他胸前,似乎是在打盹。
幾葉木舟停靠在渡口,一個挨著一個,活像因為怕冷而擠在一起的水鳥。
“老伯,我們要條船。”尚辭十分主動地朝那老者打招呼,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空氣很是安靜,他挑了挑眉毛,嘀咕著就往這人跟前走去,“老伯,這有生意做了,你也得積極一些才是啊。”
黎池盯著那老者看了好一會兒,心中的不對勁越來越強烈......就在這時,倏而一道靈光從他的腦海裡閃過,於是他啟唇喚道:“回來,別碰!”聲音裡還帶有一絲急切。
然而,已經晚了。
尚辭驟然聽得這麼句話,這邊疑惑著回頭,那邊手指已經戳上了老者的身體。
原本那人只是靜靜地倚坐在亭柱旁,帽簷拉得又低,讓人根本看不清他臉色究竟如何。而現下被尚辭這麼一戳,他便立馬順著力道直挺挺地滑了下去,一張青白色的臉頓時暴露在他們二人的視線裡。
面色僵硬,嘴唇烏青。
很明顯,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