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真人平時還是很寵愛清鈍的。他是門派年齡最小,卻是最早入得黃級的修煉者。
隱界向來以實力為大,清鈍顯然是“胡門”的希望。
今天他和弟子因偶然的事來到角鬥場,像他們這樣的小門派也只能買最便宜的座位票。獸獸大賽時,他受現場的氣氛影響,一激動,也想搏點彩頭,就從儲物袋中胡亂的拿些碎銀子讓徒兒清鈍幫著下了兩次注,誰知兩次都贏了。
本來是件高興的事,誰知清鈍興奮的有點過頭,引來其他觀眾,特別是輸錢的觀眾一臉的鄙夷和冷嘲熱諷。
“鄉巴佬!贏了一小注也值得大喊大叫……”
“一看就是個窮逼!也敢來角鬥場賭博……”
……
眾人的冷言冷語,就連賣籌碼的服務生也投來鄙視的目光。
胡真人忍不住訓斥了清鈍,誰知徒弟竟然哭了,這更讓他的老臉掛不住了。一衝動,竟將自己的儲物袋取下撂給了清鈍,嘴上說著讓徒兒隨便的下注,暗自卻給徒兒使眼色讓他適可而止。
他……甚至幻想自己僥倖的還會贏。
隱界的名流、修為高深的修煉者,普遍使用儲物袋。這種袋子是由天蠶絲編織的,袋子雖小,卻別有乾坤。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四維空間,幾個立方還是有的。雖不如儲物戒指,但平時作為儲存一般的物什還是很方便的。
最大的優點,即便沒有神識的普通人,只要掌握了開啟的心決,也可以使用。
天蠶與天冰蠶是近親,也一樣要寄生在人的頭腦中生長……
胡真人平時極少來角鬥場,像他這樣的小門派掌門,是沒有實力在這裡消費或說任性的。本來他來這裡就不是為了賭博,若是低調一些,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誰知今天徒弟一興奮,逼的他只能裝逼一次。
清鈍情緒有點低落,獸與獸比賽時,他下的兩次注都贏了,高興一下卻被師父喝斥了一頓。
現在師父又讓他下注,又是向他使眼色,搞的他頭腦發矇,不知如何是好。師父今天有些反覆無常,他弄不清師父的真實想法。猶疑了半天,在服務生的催促下,他把師父儲物袋中的現銀、銀票等都一股腦的下注“布衣乙丁”贏。
師父原意是讓他下個星半點的賭金,表面上看,自己的儲物袋給了徒兒,任由徒弟下注的,實際上他只想讓徒兒參與一下。這樣一來,多少能找回點面子,誰知他的好徒兒一下子把儲物袋中的錢財竟全押上了!
當寧珂被帶入角鬥場時,清鈍立即認出了寧珂。雖然寧珂今天穿著角鬥士的衣服,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師父,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偷渡者!”
他的師父還沒看清角鬥場中人的模樣,耳邊就響起眾人的疑問。
“誰是偷渡者?!”
“哪來的偷渡者?!”
“這裡怎麼可能有偷渡者呢?......”
清鈍聽了議論,忙解釋說:“站在角鬥場上的那個‘布衣乙丁’就是偷渡者!我親眼看到他攀過鐵索橋的......他很厲害的!……我已把所有的錢都押在他身上了!”
其實,清鈍在押注時寧珂還沒上場呢。
“清鈍!你胡說什麼呢?!”
胡真人聽了自己徒弟的話,氣的吹鬍子瞪眼,真想伸出手一掌把他打死!......
坐在這一片的觀眾聽了清鈍的話,亂了一會,當野豬被放出來時就沒有人顧得上議論了。
這頭野豬體格很大、皮袍肉厚、毛如刺蝟,受過專門的訓練,一被放出立即衝向場中之人。
只聽“啊呦”一聲慘叫,野豬的一側獠牙就頂在了寧珂的腿彎。寧珂一下被野豬撞翻,腿彎處的皮肉外翻,血流如注……
這怪寧珂沒有經驗,或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將與“誰”決鬥。他被人從關押的房間順著一條通道趕到這裡,就佇立未動。他眼望著環坐四周的狂熱觀眾,心裡正痛罵這是誰弄出來的這樣血腥“比賽”呢。
而野豬也是從同一個通道進來的。等他發覺身後有動靜,急忙閃身躲避,還是被野豬長長的獠牙刺傷。
忽然成了搏命以供人消遣、取樂、下注的角鬥士,他的心裡一時難以接受!可這一愣神的時間,他的腿已被野豬拱傷……
角鬥場是一座正圓形拱頂建築,四周是階梯式的看臺,中間用青石圍砌成圓形角鬥場地。整個建築不算大,跟現代的一座籃球場館差不多大。
一個現代人,對“比賽”這個詞的理解害了他!
——在他的印象中,比賽嗎,總是要給人有準備的時間,有裁判的號令,哪有直接放野獸撕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