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關上房門,將事情一口氣說了個七七八八。
馮有生一臉懵逼的問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現在,”我篤定了句。
聞言,馮有生推門就要出去。
我立刻拽住門,把人攔在了屋裡,低聲說,“你不能這樣去,呂家在洱城的勢力,比你我想象的要大,呂建業兩兄弟都進牢裡了,你哥還得低三下四的跟呂家人道歉,可見這事情到底有多嚴重,若是你想插手,就要想清楚,帶走馮洛洛,你就得離開洱城,再也不能回到這裡了。”
“離開洱城?”馮有生一愣。
“對,離開洱城,你應該知道,做莊手的,換盤子就跟換家一樣,家底再厚,也得剝層皮,馮洛洛值不值得你這樣做,離開洱城之後,要去哪裡安身,這些你都得提前想好。”
我認為這件事,馮有生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關係著他的後半生,何去何從。
當然站在馮洛洛的角度來看,我還是希望馮有生能帶她離開洱城的,但有時候人性真的是經不起考驗的。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聽我說完這些,馮有生直接到沙發旁,拿起電話,就讓人把機票定了,連帶著把換盤子的事兒,都吩咐下去了。
看他三兩句就輕描淡寫的安排完了這些事兒,我不禁有些奇怪,“這個盤子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馮有生卻拿起了一旁的面具,沉聲道,“我在這裡足不出戶的生活了七年,你覺得它重不重要?”
我思索著點了點頭。
抬手戴上面具,馮有生又囈語道,“只是,將我困在這裡的人早就不在了,現在我找到了新的目標,對我來說,它只是沒有那個目標重要罷了。”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父愛如山吧?
我突然有點兒羨慕馮洛洛,儘管她的身世讓人有些難以啟齒,但至少她的親生父親是愛她的。
我和馮有生下樓的時候,外面已經有車子在等了,開車的是之前在二樓跟我賭血鴿的那個小姑娘,而副駕駛上是那個抽牌的小夥子,見我倆上車,那小夥子便拿出了幾個面具,遞給我一個,說,“先生,以防萬一。”
我看了他一眼,拿過那個面具,心裡卻有些無奈,心說你們劫走馮洛洛就可以離開了,我卻不行,現在這面具戴不戴的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車子穿過街道,很快就到了一片老式別墅區,這裡的房子似乎都很有年頭了,一水兒的復古建築,外形差別不大。
馮有生猶豫著給開車的小姑娘指了路,彷彿他自己也記不清,馮家的門口是在哪裡了。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棟敞著門的宅院前,這大白天的,我們幾個就跟入室搶劫的似的,戴著面具,鑽進院子,就把大門兒給插上了。
我跟在最後面,插上門,轉身一看,就見前邊兒那仨人都愣在了院子裡。
而寬敞的小院兒裡,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正拎著個小水壺,愣在花圃旁,瞅著我們幾個。
馮有生盯著那老太太看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了句,“這裡是馮家嗎?”
“……”老太太瞅著我們幾個,抬手指了指隔壁。
幾乎是同時,隔壁院子裡突然傳來了馮洛洛的尖叫聲。
聽動靜不對勁,馮有生直接踩著牆根兒的水缸,就爬上了牆頭子。
見狀,那老太太嚇了一跳,手裡的小水壺都扔了,轉身就往屋裡跑,我趕緊追上去,拽住她,解釋說,“沒事兒,我們這是演戲呢,隔壁那小姑娘非要玩兒什麼公主騎士的戲碼,您澆您的花兒,別當回事兒就行。”
我把地上的水壺撿起來,又塞到了老太太手裡。
這老太太大概是對馮洛洛有所瞭解,點點頭,還真就信了,叮囑說,“那你們可輕著點兒,別把牆上的瓦踩壞了。”
我趕緊點頭,再回頭的時候,卻見那瓦已經掉了一大片,那小姑娘和小夥子見馮有生翻牆頭跳到隔壁院兒去了,就也跟著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