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便與他們交換了姓名,他剛才抱怨歸抱怨,倒也沒計較大勇的無禮。
徐進是主人,佔了主動權,問了一大堆兩人災變後的生存問題,聽到他們就在附近的凱德廣場駐紮,十分感興趣,對商場裡的物質和防禦設施細細的問了不少。
這麼一聊下來,天色漸漸的發白,顧哲北也看清了這診所內的情形,發現他們所處的是一間診室,挨排擺著長條小床,牆上掛滿了錦旗,內容無外乎感謝及稱讚徐進大夫妙手回春之類。
看來這徐進還真是個厲害的大夫,顧哲北暗想,他會是那個解剖女子的變態麼?解剖大活人往肚子裡塞玩具這種惡趣味,普通人恐怕做不來吧?這個徐大夫很可疑!
可是一想徐進能將喪屍都定住,顧哲北就覺得,他和大勇兩人都夠嗆能拿住此人,還是想辦法智取。
“徐大夫,你從災變後就自己住在這診所裡,靠啥活著呀?早就停水斷電了吧?”徐進的問題總算告一段落,輪到顧哲北開始套話。
徐進穿著一件有些發黃的白大褂,手裡擺弄著幾根銀針,本來神情淡淡,聽到這個問題忽然面露得色笑了起來。
“我這個老宅子,看著很普通,但為了應付拆遷辦,早就實現了自給自足,”徐進愉快的說,“一樓的廚房裡有我自己打的井,所以我現在吃的用的全是地下水,既乾淨還不怕汙染,就算拆遷辦把我的水停了,又奈我何?至於電,我自己有小型發電機,可惜燃料快用光了。還有取暖,我有自己的微型鍋爐,儲存了足夠的煤,做飯用煤氣罐用爐子都可!還有儲備充足的大米和食物,哼,他們想困死我,真是做夢!”
說到這裡,他嘆息了一聲,“這些裝備本來是對付人的,現在成了應對外面那些喪屍的,唉,衣食無憂又如何?燃料用盡了去哪裡補充?煤氣用光了去哪裡換罐?有人的時候我憎恨人類的貪婪,可是人死光了,我不知道靠自己能活到哪天。”
顧哲北仔細觀察著徐進的表情,認真琢磨著他的每句話,顯然,這個診所裡只有徐進自己,但他仍然小心的詢問道:“徐大夫,這裡只有你自己麼?你的愛人和小孩呢?”
徐進一攤手,“雖然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但我還是個光棍,哪來的老婆孩子,要有就好了。”
“那徐大夫可知道這附近還有哪些倖存者麼?”
“從二樓偶爾能看到,那個舊小區裡有些人會出來找吃的,但我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雖然我不怕他們。”徐進傲然說,並睥睨了顧哲北一眼,手中的銀針閃著寒光,顧哲北知道這是在警告他和大勇,不要造次。
顧哲北微笑,放鬆的向後靠在椅背上,這個徐進有點意思,有些孤傲,也非常自信,還有著醫生特有的敏感。
“徐大夫你不用緊張,我們哥倆絕不害好人,”顧哲北說道,“我們可以參觀下您的診所麼?”
徐進無所謂的一擺手,“隨便,別亂動我的東西,不然我不客氣的。”
兩人樓上樓下的轉悠了半天,一點被害女子的跡蹤也沒發現,這幢小樓裡,除了醫療用品就是一個單身男人的生活用品了。
徐進手中始終把玩著幾根銀針,顧哲北與大勇有意無意的與徐進保持著距離,即使不能肯定此人就是那個變態,可也得提防些才是。
徐進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倆“參觀”完畢,這才戲謔的問道,“怎麼樣,兩位神探,在我這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沒有?”
顧哲北一驚,幾乎就要抽刀,但他看著徐進坦然的雙眸,又覺此人十分磊落,不由遲疑。
“大半夜的到處瞎跑,如果不是找死就是有事,”徐進走進廚房燒了壺水,開始沏茶,“你們是不是有朋友在這附近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