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的解決方法,就是除掉這個禍害。”顧哲北見四下無人,小聲說。
“你是說,殺了她?”我並不驚訝顧哲北的想法,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其實這幾晚我都有下樓觀察,她很狡猾,從不單獨行動,就是上廁所也讓信徒陪伴進女衛生間,晚上睡覺時他們都聚在一起,把她圍在中間好生保護,我就是想,也沒機會下手。”顧哲北嘆口氣。
“可你一夜間能除掉十三個大男人的。”我這下倒有些小小驚訝了。
顧哲北輕笑,“他們那是圖舒服,一人佔一間公寓自己住大床,自然容易搞定。”
我無語,其實他現在說的輕鬆,當時是冒著極大危險的,他說過,如果他能一個打十三個,就不用躲藏下黑手了。
而現在,更不能逼他一個挑三十多個,那純粹是讓他找死。
“肯定要出什麼事,她到底想起什麼妖蛾子……”顧哲北微微皺著眉頭,從側面看過去很冷峻,我突然覺得他挺好看。
“咱們且看著吧,自己都小心些,你殺不了她不是你的錯,別為難自己。”我安慰道。
我們在這提心吊膽著,樓下到底還是發生了一件慘劇。
這些人從家往回運喪屍親人時,不知從哪抓回來兩個倖存者,是兩男的,劉金枝說這是佛祖送來給他們餵養親人喪屍的,這些人真是豬油蒙了心,只看到自己屍變的親人枯瘦乾癟,感到心疼,卻忘記佛教倡導不殺生,一聽劉金枝如此說,居然將那二人扒光衣服,活生生的送給那些喪屍啃咬撕扯,兩個倒黴蛋的慘叫聲從樓下直穿到頂層,聽得我們心驚肉跳。
顧哲北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在天井邊繞著圈暴走,我看著他,只怕他一個忍耐不住衝下去,儘管我知道他比我老道得多,不會幹這種魯莽事。
但事情僅僅是剛剛開始。
兩天後,劉金枝對她的信眾們說,之所以他們如此賣力的頌經,屍變的親人仍然沒有復活,是因為她這個佛姑沒有向著佛祖表誠心獻祭,作為人類的代表,她必須作個榜樣,也就是說,她需要一個親人屍變,然後每日頌經做功,讓她的親人喪屍復活。
她指的這個親人,當然就是她那最親愛的老公,聶雄。
這些信徒對她更加信用,佛姑多有誠心啊,她都大義滅親了!親人沒屍變她都要以身作則,還有什麼理由不追隨呢?
當這些信徒浩浩蕩蕩的衝到五樓,將猝不及防的聶雄和吳瓊,涵涵抓走時,我們剛好在鵬少那裡商量對策,聽到混亂的腳步聲和孩子的尖聲哭叫,我們嚇得立時起身往回跑,可是已經晚了,他們已經衝回了一樓。
如果說只抓走聶雄,我們大概不會為了他去拼,但他們帶走了涵涵!我們這裡唯一的孩子!我們眼睛頓時都紅了,人人抄起小鋼矛,撲到了樓下。
遠遠的,我能看到聶雄被綁在一個柱子上,而吳瓊和涵涵卻被人群夾裹著,涵涵淒厲的哭著,吳瓊也在哭,她拼命抱緊孩子,在人群中若隱若現。
“劉金枝!”顧哲北怒吼一聲,第一個到達信眾人群之前,“你太過分了!”
“顧兄弟,這件事跟你無關。”信徒們之前畢竟都是城管隊員,與顧哲北還喝過酒,還肯出言相勸。
“什麼無關?你們是不是都瘋了?抓女人孩子幹什麼?”顧哲北怒極,烏刀從袖子中滑出。
“擋住他!不要讓他干預我們向佛祖的祭拜!如果這個儀式不成,大家的親人就復活無望了,佛祖會對我們失望的!”劉金枝的聲音遠遠從人群后傳來,她個子不高,這些膀漢將她很好的掩護住了。
“顧兄弟,咱們相識一場,別逼我們!但是任何人想阻攔我們救回親人,我們也是會拼命的!”幾個擋在最外圍的壯漢悲壯的說。
“你們被她洗腦洗成傻子了啊!她教你們唸的是泰國陰鬼教地鬼經!不是什麼地藏經啊!”顧哲北恨鐵不成鋼的吼著,也顧不上他們能不能相信了。
果然,這些壯漢一點都沒震驚,反而用種憐憫的目光看著顧哲北,“小顧,妄語者要下阿鼻地獄的!你想誣陷佛姑,那你倒是背個正宗的地藏經給我們聽聽呀?”
顧哲北立時便語塞了,地藏經又不是兒歌,普通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背得出來?他只聽出劉金枝教的是地鬼經,但他也確實背不出地藏經來。
“可是我佛慈悲,不讓殺生的呀!你們都幹了什麼?好端端的大活人要弄成喪屍這和殺生有什麼區別?”我鼓起勇氣反駁他們,心疼的看著人縫中的涵涵,他還在大哭。
“劉佛姑說過,我們佛祖以身飼虎,是為成就功德,我們當效彷彿祖,大義滅親,讓她的老公變成喪屍,再共同見證她老公復活,你們當和我們一起瞻仰這神蹟才是!”一個男人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