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摟住薛夢,他這時候拼命的往我懷裡鑽,我知道這孩子是害怕了,一直輕撫著他的脊背,“別怕,夢夢,別怕。”
我看著我媽,問,“您沒事吧?”
我媽似乎還對剛剛的事情心有餘悸,緩了緩神回答我,“沒事。”
我心裡還在後怕著,這幫人要是在找上門來該怎麼辦?
他們在這裡吃了虧,勢必是要報復回來的,我看著受傷的唐宴還有年邁的媽媽,突然間感覺特別的無助。
安撫好薛夢之後,我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老師說讓我儘快去辦退學的事情,還說對方的孩子傷勢穩定,正在醫院住院中。
我還想問別的,老師以不方便為由拒絕了我,掛了電話,我看著薛夢熟睡的臉,再一次的掉了眼淚。
唐宴見我哭,摟住了我的肩膀,輕拍安慰,“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我轉身到了衛生間裡面,唐宴也跟了進來,我伏在他的肩膀上,難以抑制的嚎啕大哭。
我到底是做什麼了,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懲罰我,孩子戶口上不了,我們過著偷偷摸摸的生活,還要忍受這種欺凌.........
原諒我之前的二十幾年除了感情跟去韓國的事情不順之外,剩下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我爸媽疼我,將世界上面最好的一切都給我,可是我呢?我現在已經二十七歲了,我未婚生子,做了父母的累贅,我還不能給我孩子一個好點的生活環境。
我真的是努力讓自己更強大一些,但是事實總是跟夢想差的太遠,很多事情不是我有心無力,而是我根本無能為力。
說到底,我就是自恃過高,自負,還不肯學會低頭。
那些委屈,那些無助,全都不化成了眼淚流在了唐宴的衣服上面。
好久之後,我才稍微收斂一下情緒,唐宴楚楚可憐的看著我,“你別哭了,哭的我也難受。”
我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嗯。”
這個晚上過的異常平靜,我爸也來看著薛夢,我媽看我的黑眼圈特別重讓我回家休息,我怎麼都不肯,最後是薛夢跟我說,媽媽,明天早上你來的時候給我蛋餅好嗎?
我說:“好。”
回到家裡,整理了薛夢幾件貼身的衣服,又胡亂的吃了一口東西,生怕那幫人在去找麻煩,拿了些錢之後我又回到了醫院。
我身上的傷口因為跟紅毛他們的打鬥有些疼,醫生給我換了藥,再三囑咐我不能亂動。
我守在病房的門口,夜深的時候我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是我爸的。
我起身開啟了病房的門,我爸窩在一邊的沙發上,我媽媽伏在床邊,薛夢在熟睡著,我臉上劃過一絲欣慰的笑容,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在走廊裡面湊合了一晚上我才想起了薛夢要吃雞蛋餅,回到病房的時候我媽正在給薛夢蓋被子,我指了指門口,我媽跟著我出來。
“媽,您回家給夢夢做點早飯,我在這陪著,還有我爸,都回去休息吧,這裡沒事。”
“那幫人要是再回來怎麼辦?”我媽擔憂的看著我,“我可不放心。”
“怎麼說這裡都是公共場合,再說了,那撥兒人剛受了傷不可能這麼快回來的,你們放心吧。”
我媽還想說什麼,我趕忙說,“夢夢想吃雞蛋餅,您中午帶來,好不好?”
我媽知道我怕的脾氣,應了下來,叫醒了我爸,囑咐兩句便回家了。
醫院消停了幾天之後,我決定接夢夢出院,幼兒園的退學手續我也沒去辦,現在我是一分鐘都離不開夢夢,生怕我離開之後又什麼閃失。
出院這天,唐宴過來接我們,薛夢還很開心的跟唐宴討論樂高玩具,就在我們等待醫生交班確定能出院,唐宴去住院處辦手續去了,我爸媽在家等著我們,就在醫生同意我們出院的時候,薛夢幼兒園的園長還有那個叫劉強的人來了。
劉強個子不高,黑胖黑胖的,一臉兇相,看見我們之後眼睛就盯著薛夢看,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人一般,我將薛夢藏在身後,問他,“有什麼事情嗎?”
“你兒子打破了我兒子的腦袋,這事兒咱們今天得算算。”劉強催了一口唾沫,“聽說你們連戶口都沒有,這是哪來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