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瑤先前的一番哀悼,卻是也勾起了她的心思。
在那處酒肆中,她也死去了許多朝夕相處的同伴,以及最為信賴的戰友。這讓女夥計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道理誰都明白,是一件永遠沒有結果與結束的事情。
但還有句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都是天經地義的。
如若殺死女夥計同伴的是靖瑤,那這件事卻是還要簡單許多。可當時出劍的卻是楚闊,豈不是又有了新的仇人與冤家?
想到這些,女夥計便覺得頭疼,以至於聞到這酒肉香味便覺得嗓子眼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堵著一般,胃裡反倒七上八下的折騰不休。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楚闊問道。
一直羊腿已經被他吃完了大半,桌上的酒壺也喝空了兩個。手上沾滿了酒湯和肉渣,他也不在乎。隨便拍了拍便在衣服上蹭了幾下, 權當算作乾淨。
“不知道。”
靖瑤搖著頭說道。
他從自己面前桌案的最底層抽出了一把彎刀,和先前碎裂的那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把是他自己的,從未出鞘過一次。先前那把是他父親留下來的,每一寸刀身都曾浸滿了鮮血。
“既然不知道,為何要回來?”
楚闊問道。
“這是我的家……不回來難道還要去流浪?”
靖瑤反問道。
“可是你回家也沒有事情可做,還不如去外面轉轉。興許就遇到些有趣的事,有趣的人,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坐在這裡拿著一把沒用過的彎刀胡思亂想。”
楚闊說道。
“我畢竟還是迎火部的三部公。”
靖瑤解釋道。
“對你們草原王庭,我一點都不瞭解……但我知道你是個當官兒的!而且在這裡還是個大官兒!”
楚闊說道。
“哈哈!不錯……若是這樣想你能理解,那邊就是如此。”
靖瑤卻是被出口的話逗樂了。
生在草原這麼多年,竟是還沒有過一個人講自己這部公之位和五大王域中的官員做對比。
不過這麼一想,楚闊說的並不錯。
狼王明耀就是以前皇朝時期的皇帝,左廬右蘆的兩位將軍,便和目前的五王平起平坐。放在之前,就好比是分封的異性王爺。而似他這般的部公,那便是封疆大吏。
很多事情換個角度想想,就能發現以前忽略的許多樂趣。靖瑤卻是對楚闊越發的感興趣起來,甚至還動了心思想要讓他留下。
可這裡是他的家,楚闊卻是一隻沒有腳的鳥。想要讓他在一處地方長久的駐足,按照草原上的話說,那就是要比所有的青草在一夜之間都枯黃還要不可思議。
“既然你也無事可做,不如給我講講那吞月部的三部公思楓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楚闊說道。
“你想聽什麼?”
靖瑤問道。
他與思楓算不上熟識,但同為部公,知道的起碼要比旁人多得多。可楚闊這般猛然一問,卻是讓他覺得有些無從說起的感覺。
一個人可以說的著實是太多太多……相貌,身材,喜好,等等……要是細細的說道一番,那一個人活了多久,卻是就得說多少年。
有些事情是有捷徑可走,但對於瞭解一個人來說,卻沒有。甚至要花費比想要了解之人更多的時間,去經歷他的生活,體會他的心思。
“你就挑你覺得有意思的來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