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慌慌張張。”
景王數落一句,淡然地扶起袖子,坐到了主座上。
他捧起茶碗,待好一會後才慢慢道:
“說吧。”
管事趕忙行了一禮,道:
“王爺不緊張?”
“若真是大事不好,都不等本王坐下你就開口了。”
景王輕嘆了一聲,
“想來不過小事一樁,淡定些,慢慢交代吧。”
管事點了幾個頭,接著照著景王說的鎮靜了下來,一個動作停頓一息地從懷裡摸出了一張信紙。
“之前陳千戶當眾求婚,於是我們這些下人本著為王爺分憂,就探聽了些坊間傳聞……”
“說話太快了,慢慢交代。”景王安然端坐,指點著道,“管事也算是王府的小門面,何必如此急躁,學一學本王,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好,”管事應了一聲,一字一句道:“坊間傳聞,太后、意、欲、賜、婚、給陳千戶……”
景王的眼睛瞪得比銅鈴一樣大,唰地一聲跳了起來,
“你說什麼話?!”
管事繼續一字一句道:“新娘子、是、為、東宮氏。”
景王茶碗都快摔了,暴跳如雷道:“你說話這麼慢做什麼?!”
“不是王爺讓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嗎……”管事的語氣弱了起來。
“我…我!”景王一時氣急,手指顫抖道:“泰山真崩了你還面不改色?逃命啊!”
話一說完,景王的臉便漲得通紅,越想越氣,隨手抄起東西就想打人,茶碗太小,於是他就抄起檀木椅,管事慌忙退開,連連退到門檻之上。
“王爺,冷靜、冷靜!” 管事殷勤又恐慌的勸說著,但氣在頭上的景王抄著檀木椅步步逼近。
而這時,門檻外傳來王妃溫和的嗓音:
“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吵?”
景王放下檀木椅,急聲道:
“王妃,大事不好!”
王妃眉頭皺起,只見景王滿臉急躁的模樣,又掃了眼慌亂的管事,便道:
“那快說,又何必為難下人。”
景王回過味來,盯著管事道:
“聽到沒,快說。”
“是。”
管事唯唯諾諾地點頭,交代道:
“坊間傳聞,太后要給陳千戶升爵,還要將一位姓東宮的女子賜婚給他,據說成婚的日子會在元宵日。”
話音甫一落下,原本還有些淡然的王妃,臉色也變了。
原因無他,無非就是上好的上門女婿竟被搶了去。
由於過去的恩怨,景王一直對陳易這眼中釘心懷芥蒂,但王妃對此倒沒什麼感覺,反倒有種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之感。
試想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千戶,立過救駕大功,頗得宮裡賞識,不久的將來還要封爵,這樣上好的女婿要上哪裡找去?
而且在詩會之上,陳易當著眾人的面求娶,三人訂婚之事有目共睹,已不可能再做更改,但他要是被拉去跟別人成婚,豈不是在打王府的臉嗎?
這陳易跟那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東宮氏成婚了,惟郢和襄王女又往哪裡呆,床底麼?
再退一步,哪怕東宮氏、惟郢和襄王女一併入門,但總歸有個先後問題,殷惟郢貴為景王府嫡長女,怎麼看都該先進門為正妻,而不是做什麼兼姚並娶的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