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易久久未能答話,安後以果然如此的口吻道:
“看來你不聽。”
她的眸光多有失落,但仍有絲溫柔。
只見那人悠悠問道:“我只會聽我妻子的話。”
安後絕美的容顏僵住,話音落耳時,不覺間思緒聯翩。
唇邊曾掠過的溫潤,胸口的隱隱發疼,一種背德感順著脊背湧了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連忙止住。
緩過來後,她施施然道:
“看來,劍甲被你視為妻子。”
陳易並未否認。
莫說是這一回,便是上一回她微服私訪他的府邸,便能從跟周依棠的交流之中,或多或少猜出些什麼。
再結合蛛絲馬跡,以及這一封把周依棠請來私宴的請柬……
徹底斷定出二人彼此關係。
佛堂之中,薰香繚繞,陳易再度粗略環視一圈,不想再多廢話道:
“我想要說的正事,娘娘說,還是不說?”
“你為何非要離京?”安後道。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不止是要離京,更是離開朝廷束縛。”話已到了這份上,陳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離開朝廷束縛?封侯位、國色天香、後半輩子榮華富貴,都留不住你?”
“娘娘想留我在這裡,無過乎是把我當一把刀,天下姓陳的那麼多,天下願當刀的人更多…”
話還沒說完,鳳袍女子驟然打斷道:
“本宮大可不把你當刀,
賜你安姓,視若己出。”
陳易冷眼而視,只見她轉過身,從書案上撿起一張紙,緩緩走來。
“安易,這名字可好聽?安易、安逸。”
安後來到身前,單手撫上了他的鬢角,
“娶若疏為正室,離京後往西晉去,為安家報仇雪恨,更為大虞除去西北勁敵,本宮許諾給你的並非虛假,而且還有更多,覆滅西晉陳氏,有此功德,封公亦可,以保大虞傳千秋萬世。”
陳易仍然不語。
安後反問道:“你還在顧忌什麼,本宮是不放你離京麼?你以為本宮靠賞賜留你,是因為本宮多麼需要你做一把刀?”
“難道不是?”陳易問。
安後撫摸著他的鬢角,憐意道:
“娘只是不想你離京之後,沒人照顧,被人欺負。”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落耳,陳易怔了一怔。
他的瞳孔裡,鳳袍女子再度展露笑顏。
“像不像?”她莞爾道。
“你終歸不是。”
陳易甩開了安後的手,安後轉身而去,再度走到那龐大的畫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