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死了這條心。”
閔寧冷哼道。
她不是不同情這夫人,但想到林黨多年以來的禍亂朝綱,多少同情都足以被消弭。
莫說是讓林晏死無葬身之地,哪怕陳易把這夫人一併殺了,她也只會覺得陳易手段毒辣,並不會提刀制止。
“你要找人陪葬,最好找自己,一簪子往脖頸刺下去就行了。我盡力幫你收屍。”
閔寧說著。
林琬悺憎惡地看著閔寧,眼眸裡噙不住的怒火。
殷聽雪有些坐立不安,她這幾天跟著周依棠,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流水聲湍湍。
驢頭太子手指沾在河邊泥地裡,又一遍遍地寫著什麼,除了那“曌”字和“華”字,還多了兩個字“顓頊”。
蛇乃化為魚,顓頊死即復甦。
若不是從塗山氏那裡得了這秘法,驢頭太子也不會為陳易襲殺劍甲。
天下第九,可不是隻是用來看看的。
若不是陳易有心算無心,若不是劍甲對陳易幾乎毫不設防,若不是有塗山氏坐鎮……成功得手,有太多太多的“若不是”了,即便最後有驚無險,驢頭太子仍覺得自己在地府邊上走了一遭。
他向來知恩圖報,如今他送佛送到西,順便為陳易看護一下同伴的安危。
至於這些人之間自己內鬥。
驢頭太子不感興趣,
佛陀曾於孤獨園度化諸天羅剎,讓眾魔明悟自有自的緣法。驢頭太子對此深以為然。
驢頭太子手指寫字之間,抖地一個滯澀,一種無法言明的危機感逆流而來。
他猛地回頭,手中凝聚出長槍,其火焰熊熊如獅子鬢毛,朝著遠處驟然一槍擲去。
這威勢無比、煞氣萬端的一槍,卻僅僅在十丈之外便一根手指按停了下來。
隱隱似有仙鶴啼鳴。
遠處閉目清修的女冠睜開了眼,滿臉愕然,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師傅?”
玉真元君捻著槍尖,一步一步向前,每走一步,驢頭太子腳下都傳出悶響,雙腳陷入地上一分。
“是你…”
驢頭太子嗓音沙啞。
“貧道明明應允過殿下,若是事成,必會為殿下尋到她的魂魄,只是不知殿下為何…”
玉真元君言辭不失恭敬,最後幾個字,卻重重落下,
“為何見風使舵。”
舵字落下,驢頭太子口吐鮮血,身上衣袍鼓圓震盪。
他掙扎地抗住重壓,企圖招回火槍,頭上紫金冠顫鳴不已,火槍欲返而不得返,被玉真元君牢牢定在手內。
閔寧遠遠看見這一幕,攥住了青銅劍,卻不敢貿然出手。
雖說道士僧人大抵都是降妖除魔在行,近身廝殺卻不擅長,但也有個度,這被殷惟郢換做師傅的女道單手就壓得驢頭太子喘不過氣,她一勉強七品的武夫了,又如何與之匹敵?
“狗道士,我已經幫你們開啟了祀天壇,就已經算了兩清了,更何況我本就是妖,跟你們又有何忠義可言?!”
驢頭太子怒吼著,嘴中不斷流血。
他話音落耳,玉真元君只是一笑,接著,一手做了個法訣,又一個罡步落下。
轟的一聲,驢頭太子頓時陷入到大坑之中,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全身上下似是骨頭粉碎,玉真元君隨手丟下一快符籙,將之暫時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