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坐在石臺階上,兩隻手卡在密碼箱的手提杆之間垂著,一隻腿曲著另一隻腿拉長了,整個人懶撒得沒有人樣,像只放大版的二哈。
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直犯嘀咕,心想那家人什麼鬼條件條件她還沒聽說過?怎麼可能住在這大城市裡,估計要在也只能是些待拆遷的城中村吧!
那看來還遠得很,估計還要轉地鐵轉公交,到了偏僻一點的地方還得打個車,不然那麼多東西怎麼帶?
秦樓都懶得看地址就瞎琢磨,忽然想起來時人不是說她到了高鐵站就打個電話過去,等人過來接嘛!
嗯,這到還行,秦樓差點把這茬給忘了。於是趕緊點開便籤找了那個號碼,她把號碼存在便籤上而不存在聯絡人列表裡是因為她打心眼裡就不樂意那家人。
存在列表裡的號碼都是同學朋友親人等一切重要之人,存在便籤裡的號碼只能叫事兒,一件暫時不能忘,暫時還有用的事兒。
秦樓給這“事兒”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後,秦樓前所未有的緊張卻也是前所未有的煩悶,那邊“喂”了一聲後,道:“小樓啊!你到了嗎?”
是個老女人的聲音,聽不出有多親切,嗓門就像打雷一樣,口音特別重聽得秦樓直冒雞皮疙瘩,她小聲的“嗯”了一聲。
“呀!到的真早,我這兒忙著嘞,要不你坐個班車過來吧!你不是有地址嗎?”電話那頭道,“東西多嗎?”
秦樓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這兒東西挺多,不是說有人過來接嗎?”
“害,本來是說好今天要過來接你的,可是臨時出了點事兒,挺忙,你坐車過來要不了多久,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出來幫你拎東西。”
“我靠!”秦樓低低爆了句粗口,忽然有點想懟人,諷刺道,“你家不是挺多孩子嗎?怎麼這時候會沒人呢?生這麼多關鍵時候都沒得用,你說你生這麼多幹什麼?”
“嘿,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好了好了,你趕緊過來吧!媽做好吃的都等著你啊!”電話那頭道。
聽到那個“媽”字秦樓瞬間被噁心得說不上話,啪的掛掉電話,坐在冰涼的石臺階上沉默著發了一陣無名呆。
垣城與平庚在經濟、文化建設各方面差不多,都是二線城市,那家人姓鄒,住在垣城一處叫四甲的地方,光是聽這姓氏這地名,秦樓就一陣皺眉。
她琢磨著可別小爺過去了就被逼得改姓,鄒樓?嘖,多難聽,那不行,那絕對不行。還有這四甲是什麼意思?那一帶就沒個文化人連地名都不會取了嗎?一二三四五?甲乙丙丁戊?秦樓一邊吐槽一邊翻白眼,那個地方她心中是十萬個不願意去。
可是沒辦法,不去沒著落啊!聽說鄒家人已經給她找好了學校,雖然可能比不上她原來讀的啟明九中,但好歹也是一所高中學校。
秦樓四處轉悠著找到地鐵站去坐地鐵了,她看過路程,也分析過各種乘車方案,如果真按那個女人所說坐班車過去,那他孃的得顛好幾個小時,到那兒估計都天黑了。
秦樓轉了幾路車,終於到四甲了,她有可以直接到達鄒家門口的地址,可是她不想走了,看看時間快五點鐘了,她下車隨便找了家餐館吃了點東西。
然後又撥打了那個號碼。
“喂,小樓啊!你到了嗎?”
“到了到了。”秦樓憋著煩躁的勁兒,“我說您就不能來接我一下嗎?我這箱子可重了。”
“你到哪兒了?”
“這個……”秦樓抬頭看了看周圍,到哪了?到四甲了啊!哎媽呀這問題問的,秦樓瞅著周圍的各色店種報了一大串花花綠綠的名字,電話那頭估計聽得有些傻眼,啊呀咦哦喲了一陣。
“行,我知道了,你等著,我現在就來接你。”電話那頭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