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天身軀不由自主地一頓,抱拳躬身道:“弟子幻海一脈掌門易雲天,驚擾天師之處,還請見諒!”
“呃,”那聲音嘆息著,發出令人心悸的刺耳聲,“可知打擾本尊是死罪!”
易雲天又是一怔,一種莫名的恐懼襲遍全身,奈何自己道清之力也難以抵擋。“天師,弟子無意打擾,只為挽救蒼生,還請天師開眼,指點弟子迷津。”易雲天朗聲應道,心中卻控制不住地打顫。
“哈哈哈,蒼生!”那聲音狂笑著,發出貪婪的氣息。突然,一陣血腥帶著令人厭惡的氣味彌散四周。一雙碩大無比的眼睛微微睜開,血紅透著貪婪,豎瞳帶著殺氣。
易雲天頓覺一陣暈眩,像是被一隻猛獸至於口中的錯覺,將他體內的氣息攪亂。任憑他如何催動真元,穩定心神,卻還是不得動彈,杵在那裡。
“這便是天師?”易雲天心中也不敢相信,濃郁的屠戮之氣早已將他囊括其中,此刻他不敢再去凝視那雙充滿怨念的巨眼,彷彿被它看一眼,七魂六魄便要皆盡被抽走。
易雲天極力控制自己的心神,只是一個呼吸卻好似過了千年。
“天師!弟子懇請天師開啟天眼!”終於,易雲天發出聲來,像是無力的弱者對著高高在上的神靈,卑微地乞求。
“哈哈哈,弱小無知的人類,你可知開啟天眼需要付出何等代價?”那聲音低吼著,卻好似撕心裂肺的咆哮。碩大的血眼,瞳孔漸漸收縮,陰森恐怖令整個空間陡然間化作了十八層地獄。
“即便是付出性命,弟子也懇請天師開眼!”易雲天被這雙恐怖的眼睛瞪得毛骨悚然,陣陣寒意無法抵禦般湧現心頭。
“呼!”那血眼一瞪,一隻巨大無比的血盆大口緩緩張開,猩紅的舌頭帶著道道尖刺輕輕地舔舐著血跡斑斑的獠牙。頓時一陣更加腥臭的血腥味充塞著整個空間。
“這天師到底是何物?”易雲天心中一悸,被眼前的一幕攝住心神。恐懼,再一次令他全身冰冷僵硬,猶如殭屍。
“留下你的性命,我便讓你滿足願望!”那血盆大口低啞地吼著,彷彿餓極的厲鬼,不放過眼前的生靈。
易雲天整個人一顫,雖然早已有付出性命的覺悟,可是面對這樣恐怖萬分的場景依然令他渾然不知所措。他緩緩點了點頭,剋制住內心無比的恐慌,顫聲道:“只要天師開啟天眼,即便是丟了性命,弟子也毫不惋惜。”
“哈哈哈哈!”如鬼嚎般的笑聲迴盪四周,血腥的巨口中,貪婪的紅舌興奮地攪動著,時時發出下嚥口水的聲響。
“讓你看看吧!”只見那雙血紅的眼睛瞬間散發出血霧般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染成令人窒息的暗紅。易雲天只覺心頭一窒,呼吸也停止下來。他驚恐地看著那雙巨大的血眼緩緩向他傾倒下來。頃刻間,他只覺那雙血眼與自己融為一體,身軀失去了知覺,魂魄已然出鞘,眼前世間永珍如浮雲般展現。
天地間,混沌之氣濃郁異常,隱約中點點光芒在大地上漸漸綻放,如生命伊始的花朵,絢麗無常。茫茫天地間,道道流光凝現,如輕舞的精靈降臨世間。生命,在一聲啼哭中誕生。蒼莽的高山,直衝雲霄,天地之氣匯於一體,在這個小生命裡紮根。天不再那麼的敬畏,地也不再如此的蕭茫。
“這是秦淵嗎?那枚希望的種子!”易雲天思緒不停步,繼續跟隨眼前的浮像。
陡然間,渾噩之氣從天而降,漸漸彌散於天地間每一個角落。潺潺流動的光芒,漸漸黯淡無光,鬼魅般的身影四處遊蕩,哀鳴、慟哭不絕於耳。
易雲天驚恐地看著,痛苦難以言表。
一輪血紅的殘月,掛於天際。慘淡的光芒,蕭瑟的寒意,在天地間幾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浮現。一輪彎月,在風中拂動。易雲天心中一悸,這是朔月的標記,莫非朔月真是這次劫難的開端?
風湧而過,浮像變換。隱約中大地上十二道靈光漸漸閃耀,卻又一枚枚消逝。殷紅的鮮血充斥著雙眼,隨著那點點光芒的逝去,一個個身影倒下。血流成河的跡象,熾熱血腥的空氣,易雲天瞪大眼睛試圖看清那些身影。卻只見其中一人的面孔一閃而過。
“啊!”易雲天低呼,“這是四大部族之一的靈獸族掌門釋空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