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又是一陣轟鳴,震得那些剛剛清醒過來的人再次暈厥。獨麟奮力一扇,雖是將噬芒甩出,可它的爪子亦是斷裂開來。噬芒,在星辰突變中吞噬了那口黑洞的能量,便發生了蛻變。而剛才,它一擊將釋冀圖催造的黑洞擊潰,自然也把那口黑洞的能量一併吸收了。噬芒威勢劇增,便是獨麟也不敢兀自去接它那恢弘一擊了。
獨麟剛把噬芒擊飛,易雲天把持的天霽劍陣已是迫來。明亮如圓盤的陣法,浩瀚天霽之氣遊蕩其中,便是當空皓月墜下,也不過如此的威力吧。
獨麟已是知曉了天霽劍陣的厲害,只能全力應付。它再次猛吸一口氣,彷彿要拼了自家性命一般,張開噴出了一枚一尺方圓的氣彈來。這氣彈一出,便如魚兒獲水一般,瞬間就把天地之氣一吸,陡然間化作了丈餘大小,現出了無窮無盡的光芒來。
只見這氣彈與天霽劍陣一撞,無盡的光芒隨即四散,讓這一片天地的生靈都呆滯住了。一個呼吸過後,光芒再次一漲,才爆發出了裂天一般的巨響。饒是這些修道之士也忍受不住,雙耳無不流出血來。
待得光芒褪去,那雙方戰陣之下的滔滔大河早已決堤四溢,將下方的大地變成了汪洋大海。而不遠處的山脈,綠意褪盡,只剩下了層層粉末,任氣浪奔襲,竟是偌大的山體削去了大半。
易雲天忙把陣法一退,拉開了一里的距離,微微調息。他環顧四周,見陣中弟子無不身心俱憊,皆是憑了心中信念支援著自家身軀。
而靈獸谷一方更是慘重,原本六萬弟子此刻已是損失了一小半,只剩下了四萬不到的弟子。而存活下來的弟子,早已被幻海兩大陣法擊得意志潰散,神情驚恐了。
獨麟亦是被這一擊,大損元氣。它微微喘息:“釋冀圖,你若還不出手,我也頂不了多時了!”獨麟雖是天下靈獸之首,可面對萬人列成的陣法,也是頗為無奈。更何況,這兩大陣法,無論是天霽劍陣亦或是五嶽真形陣都玄妙至極。獨麟幾次全力出擊仍是無法將那陣法擊破,心中不免也擔憂起來。
而其實,幻海兩大陣法也是到了難以維持的地步了。只不過,生死存亡一刻,又豈能輕易言棄。
釋冀圖神情渙散,他緩緩注視著四周那些退縮膽怯的靈獸谷弟子,在看看身上血跡斑斑的獨麟。突然,他猖狂一笑,似有覺悟一般,一連結出了一百零八個手印。
每結出一道手印,他的身後就幻化出了一片星辰,這些星辰層層疊加,交錯生輝,似有無窮奧義隱於其中。待得他將一百零八道手印皆然結出,只聽“嗡”的一聲低鳴,萬千玄音不知從哪裡浮現,將他團團縈繞,似有無數的生靈不停地訴說著這天地之道。
“借神真身,允我逆天!”釋冀圖輕喝一聲,雙眼如是染血一般化成了血紅色。一道道血光,從他體內浮現,頃刻將便把他化成了一個血人。
“啊!”他痛苦地嘶吼了一聲,像是發狂的野獸,嘶聲力竭地狂呼。
“這是什麼?”易雲天定睛看去,眼前的釋冀圖完全變成了一個嗜血的惡魔,令人心中悸顫。
“神誅!”卻見釋冀圖大喝一聲,頓時掀起了萬丈血芒,直往幻海兩大陣法上蓋去。
雲若翻眉頭一皺,亦是怒吼道:“妖人,吃我一擊!”
他把五嶽真形陣法再次一隱,衝著那血芒轟去。只見眨眼間,偌大的五嶽真形陣法已是懸在了釋冀圖的頭頂。
“落!”雲若翻大吼道,把陣法如巨山一般落下。
可釋冀圖卻視若罔聞一般,眼見他的身軀就要被五嶽真形陣法砸中,那萬丈血芒陡然一卷,就把雲若翻的這個陣法吞噬了。
雲若翻微微一笑,心中念道:“我已將這陣法融入了化影如虛的奧義,便是你用任何的道法也無法將它禁錮。看我把你砸成齏粉,送你去與親兄弟相見!”他心思一動,五嶽真形陣法便是一遁,卻見那血芒精光閃爍,生出了萬千變化來。
雲若翻心中一驚,饒是他如何的努力把持,五嶽真形陣法都無法遁開那血芒的束縛。好似在那血芒之中,自成一片天地。
“破!”釋冀圖大喝一聲,那血芒一顫化出了五根粗壯如山的指頭,只把五嶽真形陣法輕輕一捏。便見整個陣法劇烈的晃動起來。
雲若翻只覺那五根手指宛如天神破空抓來一般,有著無窮無盡,不容忤逆的氣力。他掙扎一陣,把體內真元皆盡祭出,可仍是力不從心。無助、失落,頓時充塞了他的內心。
“轟隆!”一聲,偌大的陣法終於是承受不住那堪比天神的威力,潰散了。
陣法一散,其中弟子失去了五嶽重勢的庇護,被那無邊無際的血芒一抓,頓時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