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翻眼見陣法潰散,上千幻海弟子來不及逃遁,被那血芒瞬息吞噬了。而那些避過了一劫的幻海弟子,仍是無法擺脫這萬丈血芒的糾纏。
釋冀圖祭出的這血芒,宛如靈識俱開的法寶,饒是幻海弟子飛閃到哪邊,它便會瞬息而至。直追幻海眾人無處逃避。
萬名弟子,被這血芒一捏,已是呼吸間死去了千名之多。而隨著釋冀圖大開殺戒,越來越多的風清弟子失去了自家性命。
“師父,快走!”鶴齋再也沒有了那老陳穩重之態,只把臉龐撐得通紅,祭出了全部真元擋在了那虯髯大漢——一劍孤客的面前。
一劍孤客哪裡肯就此離去,更何況以他的道力,這萬丈之境,無邊無際的血芒,他又怎能破開一條路來,逃脫出去。
“鶴齋,你到一邊去,讓為師來挫它一挫!”一劍孤客大吼一聲,手中青色長劍已是向著迎面撲來的血芒刺去。
他雙目一瞪,青色長劍之上劍芒暴漲,頓時泛出了一片青色的光芒。這青色光芒把他周身一饒,剎那間把他映成了一個綠色的巨人。
他爆吼一聲,給自家壯了壯膽識,一衝而去。只聽“噌!”的一聲,他手中的長劍發出了一聲悲鳴。那萬丈血芒還未撲到他的身上,已是一陣浩蕩磅礴的氣息賓士而來。
一劍孤客渾身一震,竟在這一刻忘記了生死存亡,像是心神被那氣息虜獲。他只覺周身煥然一新,心靈受到了天神的洗滌,放棄了抵禦的念頭。
可是,那柄青色長劍卻靈識乍現,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猛烈地震顫起來。而一劍孤客已神情恍惚,哪裡這般容易清醒過來。青色長劍精光一閃,一股清流急速向著一見孤客的體內湧去,可這長劍卻是陡然間受到了那萬丈血光之中的磅礴之氣指引,才頓生出了些許靈識。故而那湧出的清流稀疏無力,根本就無法侵入到一劍孤客的經脈之內。
眼見血芒撲來,一劍孤客仍舊渾渾噩噩,失去了神志,免不了要被碾成了碎肉。鶴齋怒吼一聲,一個欺身已是擋到了一劍孤客的身前。
鶴齋猛地一推一劍孤客,將他丟擲了丈餘之外,可自家卻是被撲來的血芒一卷,化成了點點血花。鬼哭狼嚎,風聲鶴唳,氣浪四溢將這血花濺到了一劍孤客的臉上。
滾熱的鮮血,剛一接觸到他的肌膚,便與他的靈魂產生了共鳴。他只覺眼前那神光逝去,再也沒有了之前那不可忤逆的氣息。
“啊!”一劍孤客大喝一聲,心中卻是悲憤萬分,“鶴齋!”
“五十年了,你我相識五十年,竟是這般離別。枉我一直以你師尊自居,到了生死時刻卻要你捨生相救!”一劍孤客怒眼一瞪,生死在這一刻,已拋之腦後。
而這一幕,卻是萬丈血芒的籠罩之中不斷上演。越來越多的幻海弟子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給我破!”易雲天再也把持不住,他見眼前幻海弟子正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再也無所顧忌。他把真元運轉,藍色的真元剎那間將天霽劍陣囊括其中。
“殺!”他一聲令下,天霽劍陣陡然發動。陣中萬名幻海弟子見雲若翻的陣型潰散,那一萬弟子死傷慘重,心中皆是升起了殺伐之意。
這氣息重重凝聚,竟是在天霽劍陣周圍形成了一個氣場,自有令人肝膽俱裂的氣勢。易雲天心意一動,噬芒暗光浮現,再次化作了一條黑龍,不過此番它並沒有直接擊出,而是往天霽劍陣之上一繞,使偌大的劍陣成了一柄利劍之狀。無盡光芒閃耀,這利劍就好似破空而來的天劍,直插那萬丈血芒的心臟。
只聽“轟”的一聲,天霽劍陣以最強的攻勢插入到了萬丈血芒之上,卻是一滯,生生被那血芒定在了當空。
“破!”易雲天再次暴喝,只催得整個陣法光芒越發的耀眼。可任憑天霽劍陣如何掙扎,也無法將那血芒刺穿。反而被血芒一裹,到了一處血光沖天的境地之中。
“這是?”易雲天心中一怔,但見這一方天地,皆是血光,哪裡都沒有出路。而那血光迫來,浩瀚之氣已是令整個大陣難以維持。陣中弟子只覺無法仰視那四周的光芒,心中的信念紛紛潰散。
“這到底是什麼道法?雖是血光沖天,可卻沒有陰森暴戾的氣息,相反一股凜然而有渾厚的天地正氣遊蕩其中。”易雲天心中大驚,連忙定住心神,這才守住了心性,不被那光芒懾住。
“這威勢遠遠超過了釋驚瀾那渡惡彎刀的巨人真身,真好似諸位天神施法,令我等無法抗拒!”易雲天只覺愈發的疲憊,天霽劍陣陡然散開了。
這劍陣一散,其中萬名幻海弟子立即被無窮無盡的血芒席捲,饒是他們奮力反擊,卻如以卵擊石,不消幾個呼吸,已是折損了不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