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易雲天幾乎沒思索便一口回絕,臉上表情更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爺爺!”易如曉還想再做懇求,卻見易雲天厲聲道:“此去靈獸谷牽涉重大,並非遊玩賞景,你若去了,當真發生意外,豈不是要分了諸位師兄的心思。”
“易師妹,這次非同一般,你便留在幻海,只需幾日我們便可返回了!”秦淵聽得易如曉要去,便也開口勸道。
易如曉還想再說,只是易雲天那番話確實過重了,便覺心中委屈,難以自持,只好轉身走開了。易雲天見易如曉離開,自是心頭一疼,這孫女乃是他最為心疼的親人,可是正因為如此才不可讓她也一同赴險。這才話語甚重,使得易如曉不好再做懇求。
秦淵見易如曉委屈離去,也覺著易雲天的話語過重,定是傷了易如曉的心。便隱隱擔憂起來,只是這邊正事未了,也不好擅自離去。
他們哪裡知道易如曉的心思。她心裡如明鏡般透徹,知道此次易雲天前往靈獸谷危險重重,便擔心不已。並且,連秦淵也一同前去,更是讓她不能自度,失了方寸。她並沒有生易雲天的氣,這麼多年來她還能不瞭解易雲天的秉性。他這般說道定是為了絕了自己的念頭。可是,自己也只有一月不足的壽命,他們這麼一去不知要多少時光,怕是他們回來之前自己便要離世而去了。所以,這才心中堅決非去不可。只是她也知道易雲天既然不肯答應,再去糾纏也大不可能如償心願。便動了個念頭道:“你們不讓我去,我便自己去吧!”打定主意,易如曉便返回自家閨房,做起了準備。
易如曉走後,易雲天心頭也是一陣煩亂。諸位長老見狀也不再久留,只是約好明日帶著自家的弟子一同前來雲清峰。此次前往靈獸谷,變數頗多,為防不測,諸位長老便覺得應該好好商議一番,只是今日已晚,待得明日隨行的弟子都聚齊了,再做商榷。史不通回頭瞧了眼自家的殿宇,經那些劍氣掃蕩,已是慘不忍睹。便嘀咕道怎樣重來修葺,也自作安排去了。
見諸位長老各自離去,易雲天望了眼當空皓月。月色正是迷離時,卻是心事浮現來。易雲天微微一笑道:“淵兒,你也去歇息吧,養足了精神才好應付日後的風浪。”
秦淵一聽,便明白易雲天此刻心中所想,也不多去安慰,只是說道:“師父也不必過於擔憂,世事終有其道,並非人所能變。”
易雲天轉身看來,心中念道:“不曾想才數月時間,一個單純的少年便能有如此心性,看來大師兄的選擇是對的。只是那即將到來的劫難,不知又會使多少無辜慘遭屠戮!”
“朔月,到底會給不周山帶來何等的劫難呢?”想到此處,易雲天又把釋空盡的書信翻了出來。釋空盡何等傲慢之人,若不是遇上了解決不了的疾難,定不會低下頭來,求助於其餘部族。易雲天想到此處,心中便是莫名的不安起來。突然,他目光一定,呆滯地看著手中書信,竟連呼吸也消失不見了般。只是過了許久,才露出一絲歡心的微笑。
秦淵見易雲天若有所思,便不再打擾。心中惦記起易如曉,便快步去尋她。
直到了易如曉閨房所在的院落之前才停下腳步。這院落本是雲清峰空置的廂房,雲清峰弟子稀少,像這樣的空置屋舍自是不少。若不是雲霄峰遭毀,這些屋舍此刻也定是空置無用。
秦淵輕輕敲了下院門,喚道:“易師妹,可是歇息了?”
易如曉已是在偷偷準備包裹,見秦淵前來倒是一驚。不過這驚隨即便化作心頭竊喜。也不只是怎麼回事,自上次秦淵救得自己一命後,自己便對秦淵生了莫名的情愫。一朝一夕,若是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便會心生期盼,甚是想念。她也不知這份情愫算得上是什麼,只是心中想到已是活不長久,不如隨了心性。便輕步到了院門之後,應了一聲:“這麼晚了,秦師兄怎麼還不去歇息?”
秦淵若是面對他人,倒是會審時度勢,但是在易如曉的面前,他卻是無法撒謊。只好老實道:“我是擔心易師妹心中委屈,這才來探望一二。”
易如曉聽罷心頭自是喜悅,只是夜已深了,也不方便開了院門,況且自己還在偷偷收拾包裹行囊,若是給秦淵發現了,定會又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便對秦淵道:“多謝秦師兄關心,如曉也不是那般脆弱之人。爺爺不讓我一同前去靈獸谷,也是自有他的道理,我不會為此想不開的。”
秦淵聽罷才覺自己擔心過度了,易如曉本就不是脆弱之人,她柔弱的表情下,可是隱藏著一顆堅實的內心。想到此處,秦淵便是一笑道:“易師妹既然無事,我便不多打擾了。你便早些歇息吧!”說完便心頭一緩,也不去想那些煩心瑣事,自是回去歇息了。
易如曉見秦淵離去,雖是不捨,卻也欣慰道:“好想就這般過一輩子。只是我的一輩子,也要到了盡頭。”想到這裡,她便是緩緩一笑,宛如月下仙子,釋然開來。
第二日,諸位長老早早便帶了弟子趕到了雲清峰。雲清峰歷來蕭索,若不是雲霄峰遇了變故,絕不會有如此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長老們得了易雲天的口令,領著各自弟子便是越過了雲清殿,直奔後山而去。
後山一處空曠處,易雲天已等候多時。他門下弟子,曲逸、冷八郎和秦淵也立在身旁,彼此嘀咕著,像是討論著些事情。
“三師兄,你說你不曾修煉過星芒破月劍訣?”秦淵略有驚訝,不敢相信般盯著面前的冷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