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寂靜森然,針落可聞。蕭燁起身,走至殿中,淡淡道:“父皇,兒臣可以為鳳小姐作證。”
蕭燁為鳳千璃出頭,不禁令林婉兒咂舌,心中暗歎這鳳千璃到底用了什麼媚術,能讓這位不近女色的八皇子為她申辯!
“方才兒臣更衣之時正好與鳳小姐相遇,兒臣是在寶蘭殿更衣,若要去易芳閣必經寶蘭殿,可兒臣在寶蘭殿並未碰見鳳小姐,故此可以證明,鳳小姐並非縱火之人。”
未等蕭御天裁決,皇后先一步陰陽怪氣道:“定安王才剛剛冊封,就想著為鳳千璃辯駁?先有鳳千璃為你證明清白,眼下又是你替鳳千璃開脫,如此看來,你二人交情不淺啊!”
蕭燁目光冷淡:“就事論事,皇后娘娘若是連兒臣的證詞也不信,兒臣無話可說。”
靜貴妃纖纖玉手輕搭在皇帝手上,語氣輕軟悠長:“皇后娘娘,眼下東宮走水,您說此等閒言,怕是有些不妥吧。”
“的確,皇后莫拿此等事開玩笑。”蕭御天態度冷然也不是一日兩日,只是每每如此過分寵溺靜貴妃,皇后心中便多有不快。
強忍著心中妒火,皇后微笑道:“是臣妾失言,那依皇上之見,誰更值得相信呢。”
“朕自然是相信燁兒。”說罷,蕭御天眼神威赫,盯著林婉兒道:“人人出面坐實你囂張跋扈,你還不認罪!”
一聲高喝驚得林婉兒倉皇跪地:“皇上,我……”
“皇上!老臣有言!”鳳紀鍾離席走至大殿中央,沉沉低頭道:“小女雖有些執拗,但並非頑劣不堪之人,近來她本是大病初癒,我家夫人原想讓她臥床休養,可她感念聖上,若不到場枉付一片皇恩,硬拖著身子前來。”
話至此處,鳳紀鐘聲音動容,目光轉向林婉兒,繼續道:“林二小姐,臣不知小女何處冒犯了您,竟讓您屢屢動怒。小女出身雖不高貴,但也是老夫心頭至寶,可老臣捧在手中的千金卻幾次三番被你逼上風口浪尖,一言一語,句句剜人心肺!”
顯然鳳紀鍾是動怒了,平日裡鳳紀鍾與朝臣皆是溫言相交,便是連高聲說話都不會有幾次,可今日卻憤懣至此。
蕭御天念及老臣身份,急忙寬慰道:“愛卿,此事的確是讓令愛受了委屈,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覆。”
鳳千璃有些驚訝,這幾月來,鳳紀鍾多數忙於朝政,除了得空時來看看自己,其餘時間,丞相府於鳳紀鍾而言更像個客棧,遲暮歸來,宿一晚,翌日破曉又坐轎入宮。
直到今日,鳳千璃才體會到鳳紀鐘不易顯露的關愛,這種溫暖正像是生前父親出關時,拉著她長夜談話,令鳳千璃不禁鼻尖一酸。
“父親……”
鳳紀鍾跪拜行禮,朝皇帝恭順道:“這東宮請恕老臣實在留不得,容皇上准許老臣攜小女先行告退!”
蕭御天並未再多做挽留,臨走時,蕭燁的目光又落在鳳千璃身上。他對這個女子充滿好奇,有些密盒就算再樸素也無法抵抗它內在的精美。
鳳千璃就是這樣一個盒子,看似被人看的通透,其實旁人只看出它的一半,另一半藏在雲裡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