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顏素問託著下巴,看向那些正在集結待發的捕快。
“哪裡奇怪?”幼白探著身子向下看去:“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說那些捕快長得都挺難看的,而且高低胖矮都不一樣。看看咱們府裡的那些,賞心悅目多了。”
“咱們家幼白果然長大了。”顏素問用一種欣喜的表情看著幼白,“幼白說說看,咱們府裡的那些,你相中哪個了?放心大膽的說,有你家小姐我跟相爺做主,保管你相中的那個不敢說什麼。可有一條,若是人家已有妻室的,咱可不能惦記。”
“小姐說什麼呢。”幼白臉一紅,使勁跺了跺腳:“奴婢才不嫁人,奴婢要一輩子都跟著小姐。”
“那我豈不是得給聒噪死,你呀,趕緊跟爾容挑選一個如意郎君才是正經的。”顏素問笑著,聽見樓下腳步聲,趕緊道:“幼白的事情,待回鄴城再說,眼下還是說說這鬼鼓案吧。我剛剛說奇怪,難道你們不覺得嗎?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心悅客棧的事情,這會兒估摸著霧柳鎮上的人都該知道了。鎮長是昨個兒晚上被叫過來的,一夜未歸,他家人都不來問問的嗎?就這麼放心?就覺得鎮長一定不會出問題?”
“也許這個鎮長就是一個讓家人很放心的人呢。”
“這是人命官司,又不是旁的什麼,就算再放心,也不至於連看一眼都沒有。幼白,我問你,若你是鎮長的家人,你會對鎮長與心悅客棧掌櫃宗禮的私下做的那些事情一無所知嗎?”
“若是他有心欺瞞的話,奴婢也可能一無所知啊。”
“不會的,莫說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就是隔壁鄰居,你在家裡鬼鬼祟祟做的事情多了,他們也會有所察覺的。家人不知,鄰居不明,前者是故意包庇,幫忙打掩護,後者則是不願意惹禍上身。我倒覺得,可以讓那些捕快先去鎮長家裡看看。方才那個客棧小二不是說了,說鎮長曾把宗雪姑娘囚禁在自家的地牢裡,那個地牢裡,沒準兒有很多的罪證。”
“奴婢去告訴顧小將軍,他一定會對這種事情有興趣的。”不等顏素問把話說完,幼白就跑著下樓去了。
江璃靠在欄杆上,看著幼白與顧雲飛咬耳朵,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
“放心吧,幼白她是不會喜歡雲飛的。”顏素問還是知道幼白的性子的,她拿顧雲飛當家人,真要做相公,怕是不合適。“雲飛這樣活潑的性子,不是幼白可以駕馭的住的。”
“我倒覺得顧雲飛很是喜歡幼白。”江璃轉過身來:“性子這東西,是可以磨的。”
“雲飛不會一直待在顧家的這一方小天地裡,他現在是顧小將軍,將來是顧將軍,他的未來在馳騁沙場,在建功立業。幼白生於深宅,長於深宅,她頂多就是一隻能在內宅上空飛翔的風箏,需要有人攥著風箏的那根線。顧雲飛卻是鷹,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跟他一起翱翔天際的女子,比如說江璃你。”
“我?我不合適。”江璃回了房。
“夫人這是打算改行當媒婆?”
“是呀,咱們過的這麼幸福,馬上就是團團圓圓的一家三口了,總得幫著身邊人也給打算打算吧。雲飛就不說了,是夫君你的左膀右臂,跟著你也好幾年了。他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成家立業了。等到了邊關,日子清苦,更得有個女人在身邊陪著。這一般的閨閣千金,太過嬌氣,江璃倒是蠻好的,知根知底不說,關鍵是還降得住顧雲飛那個野驢一樣的性子。”
“可他們自己願意嗎?”
“心裡肯定是願意的,可就是這臉上抹不開。”顏素問捏了捏自己的臉:“夫君難道沒有發現,剛剛江璃都吃醋了。還有云飛,一邊跟幼白說著話,一邊是不是的往咱們這裡瞟。夫君當真以為,他是看咱們的?他是在觀察江璃。這兩個人,早已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卻都繃著,扭著,誰也不願意承認。我這個做主母的,可不得費點兒心思嗎?”
“小姐要費什麼心思?”幼白湊過臉來:“顧小將軍說了,說他帶著沈大夫一起過去,讓我去把爾容先給叫到咱們客棧裡來。這霧柳鎮,總感覺古古怪怪的,沈大夫不在,也不知道爾容怕不怕。”
“爾容可比你膽子大。”伸手捏了下幼白的鼻子:“先別讓爾容過來了,她留在客棧裡反而比這裡安全些,或者,讓江璃過去照看一下。”
“讓江姑娘去吧,爾容不會武功,萬一給人欺負了,那可怎麼辦?江姑娘那麼厲害,有她在,爾容絕對沒問題。”
見江璃站在客房門口聽著,顏素問故意問了幼白一句:“你方才主動去給雲飛說事情,是不是因為你心裡,也是喜歡他的。要不,我讓夫君給你們做個主,成全了你們二人如何?”
“小姐你可千萬別亂說!”幼白一副明顯受到驚嚇的樣子:“這飯可以亂吃,姻緣可不能亂點。我才不喜歡他那樣的,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沒有一點正經樣子。”
“真話還是假話?都是自己人,你可不能瞞著我。”
“真話,當然是真話,而且是比什麼都真的真話。”幼白舉起一隻手來發誓:“我寧可嫁元朗那樣的,也不會喜歡顧雲飛。”
“元朗?元朗是誰?”顏素問不解的看著顧長風:“是咱們府裡的人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個人。”
“是管家的義子,並不在相府當差,只偶爾會過來。”顧長風解釋著。2018
“為人如何?”顏素問趕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