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月老廟前,顏素問挽著顧長風的手看那廟宇上的楹聯:“想不到,這南蜀境內竟也有這麼精緻的月老廟。”
“精緻?”顧長風對於顏素問口裡出現的這兩個字不置可否。在他看來,眼前這月老廟哪裡來的精緻,說是破落還差不多。
簡簡單單的一個小院子,孤零零的一個月老廟,門前種著兩棵樹,歷經千年歲月,只剩下老態龍鍾的枝幹卻還不分你我的糾纏在一塊兒。
糾纏?
想到這個詞,再看看那兩棵樹,心境驀然不同起來。
“夫人說的不錯,這月老廟果然精緻非常。”
“夫君要不要進去拜一拜?”
“你我已是夫妻,為何還要拜月老?”
“誰說的已婚夫婦就不能拜月老了?”顏素問翹著嘴角:“就是因為遇見了你,所以才想著拜月老,感謝他為我牽了這根紅線,感謝他為我找了一個如意郎君。”
顧長風心說,姻緣明明是你我爹孃給牽的,月老何時出過力?
再說,這如意郎君是自己找上你的,又關月老什麼事兒?
只是,這些話,在心裡想想也就是了。夫人難得要拜個廟,還是月老廟,無論如何,他這個做夫君的都應該陪著。
“夫人想拜,咱們就進去拜一拜。”顧長風說著,又補了句:“聽說這南蜀的送子觀音廟也是極靈的,要不,咱們回頭也去拜一拜?”
顏素問俏臉兒微紅,默然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回了句:“好。”
顧長風心情大約,先掏了銀子擱在月老廟前的功德箱裡,隨後牽著她的手進入了月老廟裡。
月老慈眉善目,手中執著一根紅線。
二人才要跪下,聽見月老廟外傳來喧鬧聲,那聲音越來越近,竟像是一對夫婦在拌嘴。
“聽說這月老廟後的風景也不錯,待你我跪拜之後,為夫帶夫人去廟後看看。”顧長風不喜外頭那些吵鬧,可此時又不便亮出身份,更不適合讓自己的暗衛將外頭那吵吵鬧鬧的人趕走。南蜀大亂已是定局,他身為大魏的宰輔,若是此時露的身份,怕引外界猜測,給了周邊那些國家以攻打大魏的藉口。
顏素問點點頭,與顧長風一起跪下,她本想在心裡偷偷跟月老說些好話,希望月老將她與顧長風的這根紅線牽得緊緊的,牢牢的。結果,因為月老廟外的那些爭執聲,攪得心煩意亂,什麼甜蜜的心情都沒有了。只簡單的磕了三個頭,就拉著顧長風站了起來。
廟門外,爭執著那兩人已經到了院子裡,此時就站在那兩棵相互纏繞著的老樹下。女子穿金戴銀,但衣品似乎不怎麼好,花花綠綠的像是一隻孔雀,而且是一隻炸了毛的孔雀。男的亦是一般的長相,臉上帶著十分不耐,奈何衣袖被那女子拽著,只能強壓心頭不約,陪她站著。
正打算紮起耳朵,聽聽這二人究竟在吵什麼,就見一個婦人,被丫鬟纏著,蹬蹬的走了過來。到了跟前,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那女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了相當大的力道,那清脆的響聲,讓站在廟裡準備看熱鬧的顏素問心頭一顫,下意識就躲到了自己夫君懷裡。巴掌聲未消,婦人就厲害地朝著那女子罵去。
“好你個朱利利,你攪合散了我兒子的婚姻還不算,竟還這般厚著臉皮跟我的兒子頂嘴。這月老廟是什麼地方?你拉著我兒子來這個地方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想讓月老他老人家看看你這婦人的嘴臉,再給你牽一門別的好姻緣。我呸!要不是看在我兒子的份上,我今日就把你打死在這月老廟前。”
廟內,顧長風皺著眉,心說這南蜀的老婦人,可當真粗蠻的很。再看那剛剛還囂張著要跟自家男人論長短的女子,在一巴掌和一番叱罵之後,竟弱弱地紅了眼眶。
“婆婆怎麼這般不講理?明明是夫君與別家女子糾扯不清,兒媳是氣不過,才數落他兩句。還有,兒媳拽他來這月老廟,就是想要問問他,當初與兒媳說的那些話,可還記得?”
婦人冷哼一聲,看著女子的表情越發的憎惡。一起
“你自個兒是怎麼進的門,你心裡不清楚嗎?我兒原是有個明媒正娶的夫人的,是你,趁著我那兒媳婦懷孕,不顧禮儀廉恥,賣乖討好,伺機勾搭他。你不光三不五時的約我兒子出去見你,還故意寫些噁心人的東西,買通了府中的奴婢遞到我那兒媳婦跟前,故意氣她,故意讓她跟我兒子鬧騰。你這蛇蠍婦人,竟還試圖調撥我兒與我的母子關係。最後害得我那個好兒媳婦,愣是哭著求著讓我兒子寫了一封休書給她。若非我兒子以死相逼,你以為我老婆子會讓你進我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