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是大魏的主將,那你怎麼變成了這逍遙寨的寨主?難道,在南蜀,兵匪是不分家的?”
“不是。”龍逍遙笑了:“你既是顧言卿的夫人,那麼關於我們南蜀朝廷裡的事情你多多少少應該也是知道的。南蜀朝中內亂,我的父親被人謀害,我全家都被陷害,我迫於無奈只能落草為匪。這寨子裡的人,多半都是我父親當年的舊部。南蜀土地貧瘠,朝廷又恨不得將我們趕盡殺絕,為了生活,我們在迫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去你們大魏搶些東西回來。
我們只搶東西,不傷人命,帶回來的姑娘,也都會經由她們自己同意。願意留下的,可自行選擇夫君,不願意留下的,我們也會擇日送回。”
“眼下來看,這些姑娘們大多都是願意留下的。”
“也不是,大魏姑娘的脾氣可比我們南蜀姑娘的硬多了,有很多姑娘都是不願意的。”龍逍遙說著,故意看了眼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下屬:“但大魏姑娘的臉皮薄,架不住我們南蜀男孩兒的軟磨硬泡,這點倒是不如我們南蜀的姑娘。”
“你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倘若我們大魏的姑娘像你們南蜀姑娘一樣,那你這寨子裡的人豈不是要各個都打光棍,都娶不到娘子了。”
“素問說的極是。”
顏素問發現,不光她到了顧老夫人面前整個人是輕鬆的,就連龍逍遙也多了幾分孩子氣,說話與之前在他院子裡時有著明顯的不同。
“得知母親被南蜀的探子擄走之後,我便讓寨子裡的人密切關注南蜀探子們的活動軌跡,然後找了機會將母親帶來。之所以沒有知會顧言卿,一是因為鄴城內亂未平,不想給他增添麻煩。不管是招惹上南蜀舊部,還是招惹上匪兵,對他來說都是不利的。此前,我也曾想過,如何才能讓母親安全無虞的回到大魏,且又不被我們的身份所牽累。”
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倘若真被人知道了顧老夫人與龍逍遙之間的關係,這隨隨便便給顧言卿安個通敵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母親的事,我自有安排,只是到時候要麻煩兄長你帶著逍遙寨裡的兄弟們配合我們演一齣戲。”
“明白。”龍逍遙點頭。
晚飯,都是在顧老夫人這裡吃的,雖說院落不及相府的華貴,東西也不及相府的精緻,但這卻是兩年來,吃的最為開心的一頓飯。
用過晚飯,正準備回去時,忽然發現院子門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姑娘十分纖瘦,看上去像是刮一陣風就能給吹倒似的。衣著打扮不像是在顧老夫人院子裡伺候的人,長相比尋常姑娘要好看那麼一些,尤其那雙眼睛,在望向龍逍遙的時候顯得特別柔情似水。
目光對上顏素問的,姑娘立馬低了頭,用一種十分謹慎的,十分小心的聲音說著:“娟兒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娟兒是不是打擾到寨主跟素問姑娘還有老夫人用飯了?娟兒真該死,娟兒應該再晚些時候來的。”
初時,讓人覺得第一印象還不錯的姑娘,因為這接連的三句話倒讓顏素問給噁心到了。這分明就是前世人家說的那種白蓮花嘛。
“寨主,娟兒不是故意的,娟兒這就離開。”
“娟兒姑娘是來找寨主的吧?正好寨主也用完飯了,娟兒姑娘可以跟寨主去寨主的院子裡聊。老夫人身體不適,需要休息了。我呢,也還有幾位病患要瞧,就不杵在這裡,影響二位了。”
顏素問強忍著自己內心的噁心,努力擠出一抹同情龍逍遙的微笑,替顧老夫人掩上房門時刻意給裡面的丫頭遞了個眼色,這才揹著自己的小藥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阿泰。”
“寨主。”
“她的事情,你負責處理。”
嬌柔若柳,我見猶憐的一個大姑娘在眼前,龍逍遙居然連一丁點兒的憐惜之心都沒有。看著他從自己眼前走過去,娟兒的嘴唇都被咬得要滴出血了。
“寨主……”
“娟兒姑娘別叫了,咱們家寨主,除了能耐著性子聽素問姑娘說話之外,對別的姑娘都這樣。”阿泰擺擺手:“那個,娟兒姑娘找寨主究竟啥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