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藤蔓,應該是死了之後才長出來的。”
“夫人怎麼知道?”
“因為活人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痛苦。”顏素問仔細觀察了一下軀幹內部藤蔓的走向:“眼下,我們還無法判斷,她是誤服了這藤蔓的種子,還是有人故意讓她吃下去的。”
“是美人舌嗎?”顏煒林在一旁問道。
“應該是。”顏素問小心地取下一片葉子遞給顏煒林:“看來大姐姐沒有騙我們,這薛家寨的確是生有美人舌的地方。”
“美人舌可導致肢體僵硬,這美人舌的種子,是不是也有一樣的”
“不好說。”顏素問往薛家寨裡頭看了看:“走吧,再進去看看。”
穿過懸掛有稻草人的薛家寨的寨門,又經過了一條明顯被火燒過的街道,到了薛家寨的最裡面。
“這薛家寨……”待看到面前的那棟房子時,顏素問停下了腳:“剛進來時,我便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直到穿過那條街道,看見這棟房子,還有房子旁邊的這棵樹時,我才名表過來。這薛家寨的佈局走向跟顏家莊是一模一樣的。”
“與顏家莊一模一樣?”顧長風在聽到這句話後也變得不淡定起來。“你再仔細看看,是真的一模一樣,還是隻在某個地方一樣。”
“除了那個寨門,別的真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顏素問指著面前的院子:“這院子,就是我跟我爹孃在顏家莊住的院子,就連這樹,這棚子,以及院子裡的那些擺設都是一樣的。如果這兩處地方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這件事,就變得太奇怪了。”
“顏大人可知這薛家寨是何人設計的?”
顏煒林搖搖頭:“世人只知這薛家寨是薛定山帶著族人建的,但出自何人的規劃設計,卻是一概不知。哦,對了,下官想起來一件事情。”
“何事?”
“大魏初立時,我顏家最出名的並非醫術,而是一個人。”
“何人?”
“顏魏東,按照輩分,下官應當稱呼他為二叔公。下官的這位二叔公,是顏家唯一一個不愛學醫的怪人,據說年輕時候的行徑,像極了素問的爹爹,也就是我現在的二叔。”
“大哥哥的意思是,咱們的這位二叔公之所以出名,是跟我爹一樣不務正業?”
“不!顏家雖幾代學醫,卻也並未將學醫當做唯一的正途。只是幾代人下來,顏家除了醫術尚能拿得出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可以炫耀的東西了。二叔公之所以被稱為怪人,也不是因為他不務正業,而是因為他嗜木頭如命,且喜歡搭建房子。顏家多是在太醫院任職的,卻只有二叔公一人是在工部任職,時任工部侍郎。另外一個怪,就是二叔公為了建房子不肯娶妻生子。這第三怪,是二叔公建了一輩子的房子,卻在彌留之際叮囑族人,不要將他放在棺木裡,也不要修墳建碑,而是將他火化,撒在顏家的土地上。死不留全屍,莫說是在咱們大魏,就是歷朝歷代也沒見過對自個兒這麼狠的人。幸好,我顏家都是學醫的,對於生死也有著較於常人的理解,臨了倒也都按照二叔公的交代去辦了。”
“所以,顏家莊的房子……”
“是二叔公親手督建的。那時候,大家都以為二叔公是想要解甲歸田,可顏家莊建成之後,二叔公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二叔公與薛定山的關係如何?”
“認識,但應該沒有深交。不過,這也說不準,很多官場上要好的知己,脫下官衣就相互算計。有些在朝堂上針鋒相對,看似敵對一般的,脫了官衣卻是知己。這一身身的官衣,就像是一張張的面具,誰也不知道躲在後面的究竟是一副怎樣的面孔。二叔公的一生,在我顏家人眼裡,不可謂不傳奇,但除了知道他曾負責督建我朝多個重要地方之外,對於他的個人生活,知之甚少。所以,二叔公與薛定山的關係究竟如何,怕只有他們二位才知道了。”
“哎,若是我早生幾年就好了。二叔公,薛定山,聽起來,都像是很有趣的樣子。”
“比我還有趣嗎?”顧長風冷冷的問,明顯有些吃味兒,有些不高興。
“若論有趣的話,是比言卿你好些,可若論有才的話,一定是言卿你最棒。還有,若說這世上,誰最適合娶我,那也一定非言卿你莫屬。”
“顏大人,我心裡難受,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靠。”顧雲飛說著,就往顏煒林的身上靠去,等到靠近了,才用極小的聲音說著:“顏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你家這個二妹妹很有蠱惑人心的天分。我家爺原先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現在居然都能說出這種類似小孩子的話了。我感覺,我們大魏很危險吶。”
“他們是夫妻,原配夫妻,說這些話,也不打緊。倒是顧小將軍你,是不是也該尋個合心意的姑娘了?”
“唔,心好痛,感覺被人紮了一刀。”顧雲飛捂住胸口哀呼,顏煒林卻慢慢悠悠拿出一枚銀針來在顧雲飛的胸口處比劃了下:“要不,讓下官給小將軍你扎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