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薛定山,倒也是個有脾氣的人。”
“何止有脾氣,他還很有個性呢。”顧雲飛掐了一根草:“薛定山不願意為朝廷效力,還不讓自己的子孫為朝廷效力,傳到先帝爺的耳朵裡自然是有些不樂意的。咱們先帝爺惜才,你不是不讓你的子孫入朝入仕嗎?行,那我就讓你的兒子來給我的公主做駙馬。”
“薛定山的兒子是駙馬?”
“是駙馬,且是先帝爺親賜的。薛定山雖老大不願意的,卻也不能違逆聖旨不是。可誰知,這樁先帝爺賜的婚事,不光薛家不願意,就連公主自個兒也不願意。據說,公主原是有個心上人的,只可惜不得先帝爺的喜歡,硬是把人家給拆散了。大婚之日,公主竟讓丫鬟攔著,不讓薛駙馬進洞房。這薛駙馬竟也沒有二話,轉身走了。這件事傳到先帝爺耳朵裡,先帝爺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就讓公主身邊的嬤嬤想想辦法。這想的什麼辦法,屬下也不知道,反正公主與駙馬爺是生米煮成了熟飯。這之後,公主是三天一上吊,五天一哭鬧。薛駙馬一看,得,薛家家廟太小,實在是裝不下公主這尊菩薩,乾脆寫了和離書,將公主給送回宮裡去了。”
“駙馬爺休了公主?”
“旁人都是這麼說的,具體如何,咱也不知道。”顧雲飛伸了伸胳膊:“這後面的事情,就更亂了。這嫁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公主,在和離之前,那是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拿到了和離書,按說這公主應該高興了吧?結果好嘛,死了,在回宮的第二天晚上,用一根白綾將自己給吊死了。薛家聞聽此訊息,忙帶著薛駙馬到宮裡請罪,可先帝爺是個講道理的,知道這件事錯不在薛家,就讓人將薛家父子給送了回去。到了公主回魂那天,薛家寨突發大火,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咱們現在看到的那副模樣。有人說,這是公主心裡怨恨,回來復仇了。也有人說,這是薛家擔心先帝爺日後追究,故意放火做了假象,帶著整個寨子裡的人搬走了。總之,這件事,傳的那是玄玄乎乎的,直到現在,還是我大魏立朝以來的第一懸案。”
“這人是燒死的,還是失蹤的,差別很大呀。”顏素問掃了一眼地上的墳包:“那些人怎麼會分辨不出呢。”
“的確有燒死的,但找到的屍體很少,薛家寨大部分的人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顏煒林嘆了口氣:“自那之後,這薛家寨附近就總有怪事發生,漸漸的,人也就不往這裡來了。只是,我也沒想到,多年之後,這個地方,竟變作了亂葬崗。”
“怪事?什麼怪事啊?”
“有人說,在這薛家寨附近,時常見到或隱或現的黑影,那些黑影行蹤詭秘,猶如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幽魂,讓人見了只覺頭皮發麻。還有人說,曾在黃昏時分見到兩道人影抬著裹著草蓆的屍體,朝這邊走來,但靠近了,卻發現那抬屍的既然沒有腿腳,也沒有臉皮。”
“恐怖故事啊。”顏素問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有點兒假,若這世上真有鬼的話,還需要抬嗎?吹口氣不就啥都有了。”
說完,賊兮兮的跑到顧長風跟前,“大人,要不咱們去薛家寨裡捉捉小鬼?”
“嗯?”
“言卿,人家好奇,想進那座宅子裡看看嘛。”
“好好講話!”
“言卿,我想要去薛家寨裡看看。”
“走吧!”
顧長風伸手,顏素問乖乖將自己的小手遞了過去。經過顧雲飛與顏煒林跟前時,顧雲飛竟也學著她方才的口吻對顏煒林撒嬌:“顏大人,要不咱們也去瞧瞧?煒林,人家好奇,人家也想進那座宅子裡捉小鬼嘛。煒林煒林,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顧長風面不改色,顏素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至於顏煒林,則是用手輕輕推開了顧雲飛,低著頭快速朝薛家寨的方向移動。
“言卿,我發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用那種語調說話了。”顏素問輕輕舉手,覺得自己還是缺了點兒當白蓮花的資質。
“可以偶爾為之。”
“偶爾?那不成,你喜歡?”
“看地方!”
“看地方?什麼地方?”
“臥房!”顧長風說著,扣緊了顏素問的手:“不許用方才的語調與別的男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