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確認紙紮鋪裡沒有別的機關秘密之後,顏素問和顧長風回到了府裡,那兩具屍則有李二興暫時總到了城內的義莊。
剛到府裡,茶還沒喝上兩口,左宗全就來了。
“相爺,夫人。”
“左大人,可是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
“回夫人,是有了結果。”
“如何?”
“那金項圈和那副刻著字的銀鐲子都是之前鄴城走失的孩子的。”
“那孩子可曾找回來?”
左宗全搖了搖頭。
“真沒想到毛孩兒的失蹤會牽扯出何記,找到何記,又跟之前的幼童失蹤案聯絡上了。”顏素問沉了雙眸,“何婆婆那個從河上撿回來的兒媳婦,你們有沒有查過?”
“查了。”左宗全遞上來一份卷宗,“這是三年前的一份卷宗,因為下官最近正在梳理鄴城走失人口的案件,故而對這卷宗的內容頗為熟悉。這卷宗,記載的內容,也是十分的離奇。”
“雲飛,準備差點,夫人我準備聽故事了。”顏素問嘴上這麼說著,私下卻吩咐丫鬟備了張凳子給左宗全。
左宗全也沒有推辭,見過禮後,就捧著卷宗坐了下來。
“三年前,城外王家莊的王有才家娶了個新媳婦。新媳婦姓魏,小字嫋嫋,也是王家莊人。這王有才跟魏嫋嫋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算不得青梅竹馬,卻也是兩小無猜。兩人成親,也是雙方的爹孃撮合的,成親之後,小日子過得那是和和樂樂。那一年年後,王有才到城裡找了份做短工的工作,魏嫋嫋呢,隔幾天就來探望他一回。大概是三月份的時候吧,魏嫋嫋和往常一樣,早起準備了些吃的,就離開王家莊搭船進城,從此杳無音信。”
“搭船進城?”
“下官忘了說了,這王家莊雖在城外,卻是在河的那一邊,若是走旱路,得繞一個很大的圈子,走個一天的時間才能進城。可若是走水路,只需一個時辰。何婆婆的兒子何升便是在那條河上做船工的。”
“既是人不見了,王家為何沒有報官?”
“報了,但沒找到。再後來,河上發水,沖毀了兩岸不少的人家,王家莊被毀的最為嚴重。王家跟魏家的人,差不多也就死在那場水患裡了。人死了,這找人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了下文。但下官在檢視卷宗的時候,記住了一個細節。據王有才說,他的娘子,也就是魏嫋嫋的手腕處有塊胎記,胎記是紅色的。在何記,夫人給那具女屍驗看時,下官無意中看到了她的手腕,同時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處胎記。因擔心記錯,回府看了卷宗之後,才敢明說。”
“如此說來,何婆婆那個從河上撿回來的兒媳婦,極有可能就是王有才家無辜失蹤的新娘子魏嫋嫋。”顏素問琢磨著:“可如果她是魏嫋嫋,她失蹤的那段日子,去了哪裡呢?”
“若她不是故意躲著,就是被人給關起來了。”顧雲飛在一旁插嘴。
顏素問與他對視了一眼後,吩咐道:“去義莊,我要再看看這女屍的屍體。”
“還去啊?”顧雲飛才抱怨一句,就接受到了他家爺相當不悅的目光,於是趕緊改口:“去,咱們現在就去,屬下去備車馬。”
鄴城義莊,倒是比想象當中乾淨一些。女屍的屍體,沒有被擺放在外頭,而是被裝入了一口新的棺材裡。這棺材,板材一般,但做工細緻,油漆刷得也均勻,竟比何婆婆之前準備的那具還要好些。
“這棺材……”
“是了了書局的應掌櫃給的。”義莊的看守人站了出來:“能被送來咱們義莊的,不是橫死之人,就是無親無故之人。了了書局的應掌櫃覺得這些人可憐,就跟城內的幾家棺材鋪子達成了協議,但凡是送到我這個義莊來的,就去他們鋪子裡搬個棺木過來裝屍。這錢,都是應掌櫃給結的。”
“這應掌櫃倒是個心善的好人。”顏素問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吊兒郎當的書局老闆的形象:“既有了棺木,那等事情了結之後,就讓她們入土為安吧。”
“是!”義莊的看守人應過之後便又主動的退了下去。
“夫人還要驗什麼?”
“隱藏傷,就是隱藏在身體裡面的,單用肉眼看不出來的那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