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方可是有什麼問題?”
“粗看是沒什麼問題的,照著這個方子服藥,十天半個月的也能好起來。”
“十天……半個月?”顏祿琢磨著這話裡頭的意思。
“暫借藥方一用。”顏素問拿著藥方回到屋內,找出紙筆來刷刷寫了幾行,遞給顏祿:“我以此藥方為基礎,但做了一些小小的調整。顏管事可一同拿到藥鋪去給裡頭的大夫看看,看此方是否更有療效。”
“這是……”
“這第一方,名為麻辛附子湯,先取川附片六錢以開水煎透,再配以麻茸2錢、細辛1錢克、半夏1錢、廣皮1錢、炒厚朴2錢、生甘草1錢、生薑2片、小棗9枚、雞內金1枚,服用之後,會感覺身痛減輕,四肢回暖,咳嗽時感覺喉嚨有痰。待病情緩解之後,調整為第二方,也就是我下面所寫的這個。約莫三劑之後,就可以調整為第三方,再服用三劑,差不多也就好利索了。”
“多謝二小姐!”
顏祿收了方子,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並不相信顏素問調整的這三劑藥方。顏素問也無所謂,她是大夫,也盡了一個大夫的職責,至於這患者是否遵循醫囑,是否按方服藥,就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了。
見顏管事收好了方子,顏素問輕輕咳了聲,開口道:“素問還有一事,想向顏管事打聽。”
“二小姐請講。”
“顏管事可知與素問定親的是鄴城中的那個顧家?”
“二小姐不知嗎?”
“只知道是姓顧的,家在鄴城,名字呢,聽起來有些書呆子,叫什麼顧言卿。”
顧言卿?書呆子!
整個鄴城大概只有他們顏家這位二小姐才會這麼認為了吧。
顏祿摸摸鼻子,低身道:“二小姐臨行前,二老爺與夫人就未曾囑咐過什麼嗎?”
“囑咐過。”顏素問點頭:“我爹說讓我隨便看看,我娘倒是比我爹多說了幾句,她說退親一事全憑我的意願,我若瞧不上那個書呆子,退了也就退了,我若是瞧上了,憑著我的本事,自然有辦法將其拿下。說實話,我有些心虛,也不知道我娘打從哪裡來的自信。所以,我思量著,我還是儘早退親的好,免得耽誤了人家的終身,影響了人家的子嗣傳承。”
顏祿這回是真咳了,他連著咳了好一陣子,才拱手道:“二老爺與夫人也不知曉他們那位女婿如今的身份。”
“那顧言卿如今是什麼身份?”
“他是咱們北魏的第一權臣。”顏祿朝著皇城的方向瞄了瞄:“要與二小姐退親的那位,現如今可是咱們北魏的宰相大人。”
“宰……宰相大人?”顏素問下意識就將放在自個兒身上的婚書給掏了出來:“我爹孃該不是將這婚書給搞錯了吧?”
“搞錯了?”
“對呀!依我爹孃所言,這顧言卿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今年十六,這顧言卿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三十,這三十歲就有做宰相的?若真有,那皇帝也是夠心大的。”
顏祿又開始咳了,咳到滿臉通紅才道:“若老爺說的是真的,若二小姐的未婚夫婿真的是顧言卿,那他就是咱們當朝的宰相大人。哦,還有,宰相大人只比二小姐長了八歲。”
二十四?
北魏宰相!
八成是靠走後門上位的。
顏素問隨即腦補出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她搖搖頭,十分慎重的問顏祿道:“您說,我這親事好退嗎?”
顏祿搖頭,回道:“這個,小的不敢回答。”
“算了,我還是等著顧家主動上門來退我的親吧。”顏素問微聳肩膀:“宰相府邸,估摸著也不是我一個小醫女想進就能進的。”
顏祿點頭,心說,別看這二小姐是打從鄉下來的,看事情卻比夫人和大小姐來得清楚明白。想當初,他們家大小姐為了見顧相一面,可是用盡了法子,結果連宰相府邸的門檻兒都沒能靠近。這夫人難為二小姐,八成也是因為顧相。自個兒的女兒想要嫁到宰相府,卻接連碰壁,這鄉下來的二小姐,懷裡卻揣著跟顧相的婚書,也難怪夫人跟大小姐心有不平,甚至慫恿那個冒失的三小姐出來鬧事兒了。
“二小姐若是帶著婚書,想必是能進去的。”顏祿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