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問搖搖頭。
“說話!”
“不會!”見男人攏眉,顏素問立馬舉起一隻手來:“我發誓,我是真的不會。在這次出門之前,我從來沒有坐過馬車,更不會驅趕馬車。”
“車伕呢?”
“不知道。”顏素問舉著的手沒有放下:“就算你用這種殺人的目光看著我,就算你用刀劃開我脖子上的動脈血管,我還是隻能告訴你,我不知道。”
男人微眯了眼,眉間帶著一絲痛楚。
想來,是淬在刀口上的那些毒發作了。唉!也真是難為他了,明明受了傷,明明中了毒,卻愣是為了自保在這要緊關頭對著唯一一個可能救他的人發出質疑。
“如果……如果我告訴你,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在車廂裡睡著了你信嗎?”顏素問慢慢將手放下:“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說的是事實。我的確在馬車裡睡著了,而駕駛這輛馬車的顏老爹下落不明。我方才看過,那些躺在雪地裡的都是死人。我估摸著,顏老爹他是凶多吉少了。”
“顏老爹?”
“就是一個留著灰白長鬚子的老頭,看起來很和善的那種。”
“他跑了!”男人剛說完,就壓倒在了她身上。
顏素問僵住了。
上輩子她活到二十七歲,結果因為意外而死。死的時候,還是個連男人手都沒有摸過的老姑娘。
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為了補償她,竟讓她重生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這個小姑娘,就是顏素問。人是重新活了一回,可這性子卻沒有絲毫改變,她對中草藥的熱情遠比對男人來的多。再加上她早有婚約在身,爹孃也會刻意叮囑,讓她不要與莊子裡的男孩子走得過近。所以,嚴格來說,這個受重傷的男人是除了她爹顏白青之外,唯一一個與她靠這麼近的異性。
男女授受不親?
她雖對男人無感,但也絕對沒有這種不靠譜的封建思想。
她之所以肢體僵硬,完全是因為事發突然。
深吸一口氣,她騰出雙手,輕輕握住男人的肩膀,然後一點一點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離。
車廂狹窄,男人仰躺著的樣子,有些憋屈,而根據她以往看過的劇情提示,這刺客行刺,通常都不會只有一波。不管是為了眼前這個受重傷的男人,還是為了她自個兒的小命,她都得儘快將馬車駛離這個地段。
咬咬牙,顏素問開啟藥箱,從最底下的暗格裡取了一粒暗綠色的藥丸放到男人嘴邊。
“溫馨提示,這顆解毒藥丸是我爹顏白青閒著沒事兒的時候研製的。成分是啥,我不清楚,藥效如何,我也沒有試驗過。說白了,我壓根兒沒有想過自己出趟遠門兒還能碰上中毒這回事兒。情況緊急,我也來不及做藥丸成分的分析。你呢,也別挑剔了,能吃就先吃著。這若是湊巧解了你身上的毒,那是你運氣好。若是不巧,那你也姑且忍一忍。我保證,等到了安全地方,我會為你負責的。”
給藥前的說明講解到位,顏素問直接將那粒藥丸塞到了男人嘴裡。男人牙關緊閉,但這對上輩子有著十幾年行醫經驗的她來說根本不叫事兒,只需用些巧勁兒,就將藥丸塞了進去。
嗯,入口即化,是他爹顏白青研製藥物的通用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