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意來到晏北傾辦公室。
門是虛掩的,她深吸一口氣,正要敲門,聽到裡面有聲響。
“嗯,她這種情況最好進行心臟移植,當然我會親自為她做手術,但目前尋找合適的供體比較難。對,你儘量去找,無論花多少錢,如果合適的話,我可以帶她去那邊手術。”
楚意推門的手僵了僵,原來白梔的心臟病這麼嚴重,需要心臟移植。
聽屋裡的人掛了電話,她才敲了敲門。
得到回應,楚意推門進去。
晏北傾看到她,第一反應就是煩,“你又怎麼了?”
楚意對他的態度,已經無所謂了,淡淡道:“我等會兒手術。”
“一臺冠狀搭橋手術,又有胡醫生主刀,幾乎沒有危險,你一直在矯情什麼?”晏北傾抓了一把頭髮,已經是極不耐煩了。
“我不是來求你給我手術的。”楚意道。
說著,她走上前,將兩封信放到桌子上,“如果我手術沒有做好,請你把兩封信在孩子們十八歲的時候給他們。”
晏北傾先皺眉,隨後長呼一口氣,“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楚意搖頭:“這幾年帶孩子,我還真沒時間看電視劇。”
“你……”
“我只希望他們知道,有個人很愛他們,但抱歉不能陪他們長大。”
不能晏北傾再說什麼,楚意轉身出了辦公室。
何止他對她不耐煩,她對他也是,一句多餘的廢話,她都不想聽他說。
這兩封信是她熬夜寫的,瑜兒和豆包一人一封。
之所以寫這封信,是因為她一直有種感覺,這臺手術不會順利。
護士準備帶楚意去手術室,進了病房,發現只有她一個人。
“咦,你家屬呢?”
“他可能要晚會兒。”
“開什麼玩笑呢,馬上要推你進手術室了,竟然連家屬都沒有到,那等會兒手術同事書誰籤啊?”護士一聽也急了。
楚意無措下,只能再次給江池打電話。
“靠,堵車了!”
“你怎麼到外面了?”
早上的時候,她看到他了,他還保證會在手術的時候幫她簽字。
“白梔想吃西城一家西餐廳的甜點,我這不出來給她買。”
楚意:“……”
她掛了手機,用手抱住頭,突然覺得很絕望。在自己手術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給自己簽字的人。
家人沒有,朋友沒有,只能靠江池,卻還是個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