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邪尚且留有餘地,保留許多人生存的基礎權益。
但貪官汙吏不會,鄉紳豪強也不會,地痞無賴更不會。
嶽不群聞言沉默。
他沉默,不止是因為老者的回答。
對於嶽不群來說,他的立場十分堅定。
詭邪食人,非殺不可!
‘人食人’是政體、朝廷、法度的問題,這些可以內部去調整,甚至是規範。
卻不可因為詭邪的所謂‘慈悲’,而遺忘了它們的本意。
嶽不群猶豫之處在於,是否該對眼前這些人手軟。
本來助詭殺人,死有餘辜。
但世界風氣如此,若是一路殺過去,就怕殺的屍骸遍地,反而不詭邪吃掉的人還要多。
如此便相當之矛盾了。
煩悶之下,嶽不群提劍,一劍向天,劍氣凌虐,彷彿要撕裂這方天幕。
斷獄神劍帶起的劍氣,衝上九霄,彷彿真的將天空都擊的顫抖。
“是何方狂徒,在此激盪劍氣?”一個聲音從天外而來。
那飄零落下的雪花,也在剎那間停頓了幾秒。
來者一身生長連體的骨質甲冑,生的雖類人,卻非人。
只是卻也不再盲目的醜陋,而是在怪異、醜陋之外,又增添了幾分奇特的美感。
這是形詭,還是思詭?
嶽不群神意墜落,化作無雙之劍。
劍鋒一斬,這越空而來,前來質問的詭邪,便被嶽不群直接以神意攜帶劍意,泯滅的思維,化作了一具空殼軀體。
所謂殺詭,只能用陽屬性內力,或是火焰燒燬詭核之事,在嶽不群這裡,早就已經是老黃曆了。
輕易殺死一頭詭邪,並未令岳不群的心情好許多。
卻也暫時的排解了他幾分殺意。
且留著這些人的性命,嶽不群問清楚了附近最大的城池所在,便直接飛了過去。
算得上有幾分繁華的城市中央,樹立著一尊巨大的詭邪雕像。
立在城市四周的八座恐懼屋內,正傳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
而恐懼屋外,許多人還在排隊等待。
他們甚至還在彼此交談,吃著一些糕點、零食,猶如只是出門逛街,順便逛一下恐怖主題公園。
不致命的恐懼,或許不夠深刻。
但卻足夠長久。
而就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厚厚的陰雲之中,一個雖有人形,且已經縮身到兩米左右,長著長長的三條尾巴,頭上和背部,都長著刀刃的詭邪,正在大口的咀嚼著冰凍中的嬰兒。
一口下去,不僅滿口是血,還夾雜著冰塊的碎渣。
吃了幾口之後,它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好似有些不滿。
卻也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