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蔓走後,雲裳有意將丫鬟畫楣許給他作妾。
文鵬卻並無此意,以家中已有四子,不宜再立妾室等藉口,搪塞過去。雲裳也沒再提,吩咐她好生伺候著,待合適之機,再做計較。
商號的生意越來越好,文鵬忙於籌劃各地買賣往來的事情。
這一日,蕭家突然派人來請,說是蕭老爺有事與他商議。
原來是大嫂父親夏大人,因諫阻聖上北伐,又因三大殿失火,朝野上下謠傳聖上失德,引得天怒人怨,聖上一怒之下,將清查開平糧倉的夏大人召回,投入大獄之中。
蕭老爺甚為憂慮,想聯絡朝中官員,聯名擔保夏大人無罪,請求聖上赦免夏大人。
文鵬聞聽此言,嚇了一跳,連忙勸阻道:“岳父大人,萬萬不可,此舉反而會害了親家。”
蕭老爺大惑不解,詢問是何緣故。
文鵬回道:“夏大人歷經三朝,官至戶部尚書,是聖上的肱骨近臣,又是太子,太孫殿下的輔臣。此時聯名擔保,無疑會引起聖上猜忌,落個結社營私之嫌。”
蕭老爺思量片刻,也認同他的看法,只是不明白聖上是何用意。
文鵬想了想,並未明講,他回道:“此事甚是蹊蹺!夏大人向來敢於直諫,又豈會因諫阻北伐而獲罪?況子婿聽聞,三大殿失火之事,聖上雖處決了主事,責罰過妄議遷都的官員,卻採納了夏大人的建言。下詔停辦勞命傷財的工程,免除災民稅課,徭役等負擔,又令簡大人等官員巡視天下,安撫軍民,詢察民間疾苦,處置冤假錯案,整頓吏治等。若是怪罪夏大人,又怎會聽從夏大人的奏陳?”
蕭老爺揹著手,在書房內踱步,不經意地問道:“賢婿之意,聖上並非因此故,而問罪夏大人?哪又是為何呢?難道是在告誡朝中文武百官?聖上欲出征北伐,如今已偃旗息鼓,看來也是聽從了夏大人的意見,可為何又要以邊塞屯糧空虛而治其罪?老夫一時還真想不明白。”
文鵬思考著,自言自語道:“岳丈大人先前講,朝中大臣共議應休養兵民而嚴敕邊,不宜出征。而方大人卻以糧草不足為由,認為不宜出兵,且在夏大人下獄後,他自縊身亡。看來,這才是癥結所在,犯了朝廷忌諱。”
蕭老爺恍然大悟,坐了下來,面色有些許緊張,他思索著將面臨的不利局面。
文鵬想了想,低聲道:“岳父大人不必緊張,此事暗藏玄機。子婿以為,正如岳丈所言,聖上一則是在警示朝廷大臣,二來像是在安排後事。聖上只是將夏大人下獄,並未施以刑罰,也未抄家累及家眷,足以表明聖上並無怪罪夏大人之意。況夏大人為官清正廉明,謹言慎行,盡職盡責,毫無懈怠,對朝廷忠心耿耿,並無過失。子婿妄自揣測,聖上此舉是明罪暗保,是要為儲君留下可用之人。或許,聖上的身子……”講到這裡,文鵬不再多言。
蕭老爺思考著他的話語,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他問道:“以賢婿看來,聖上還有其他意圖嗎?”
文鵬搖搖頭,他也不甚清楚。無論出兵大漠是否得勝歸朝,聖上皆不會釋放親家,除非他賓天之日。
至於其他用意,文鵬猜測聖上對大位承繼,似乎生出他念,有些搖擺不定。他擔心朝中重臣受到牽連,才藉故將其投入牢獄之中,以待新帝登極,再予以赦免。
方大人因擔心誣陷夏大人,聖上追究其罪責,才上吊身亡。怎知他的死,剛好讓聖上查到他貪贓枉法,結社營私等不軌之舉。
他勸蕭老爺,無論發生任何事,不妨以靜制動,以待時機,切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惹禍上身。聖上此舉,亦有警告文武百官之意。
從蕭老爺書房出來,夏氏又邀文鵬相談。
她心不在焉,詢問些生意往來的事情,旋即提到她父親的頌繫,詢問他與老爺商議的結果。
文鵬不便道明,只道夏大人必會吉人天相,平安無事。好言勸慰一番,才離開蕭府。
他回到家中,跟雲裳提及此事,她也沒多問,將表弟託人帶來的信函,交給文鵬。
文鵬拆開細看,裡面還夾著一張拜帖。